皇帝:“云昭仪,待朕与萧大人说完事,再……”
她这时回过神,抬眸望向萧衢,小嗓子哑哑的,补上欠下的问好:“萧大人。”
萧衢:“云昭仪。”
她咬了咬唇。
萧衢看出她内心焦灼,当即主动告退:“臣有事先行告退。”
萧衢何时这般退让过,这要换做其他人,只怕他早就发飙了。萧衢在御书房禀事,最不喜欢别人来打扰,哪怕是后妃也不行。就连云容之前来拦皇帝,听闻是萧衢在里头,也只敢远远地站在门口等。
皇帝震惊之余,接下萧衢的话语:“那朕明日再传萧大人入宫。”
萧衢余光迅速往云寐脸上瞥一眼,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只恨不得立刻能与皇帝说悄悄话。
萧衢敛起眼中的黯淡,随即退下。
萧衢刚走,云寐便径直朝皇帝冲了过去。
皇帝坐在椅子上,差点被她撞倒。好不容易扶稳,任由她钻进怀里哭泣。
他轻声问她:“云昭仪,为何哭泣?”
她一边哭一边捶他,嗔道:“皇上,你好狠的心!”
皇帝捧起她的脸,她哭得梨花带雨,红红的眼红红的唇,他心疼得不行,以自己最大限度的宽慰安抚她——低头吻了吻她,而后柔声问:“怎么了?”
她不为所动,哭得更厉害:“今天的事,臣妾都听说了。”
皇帝心虚,目光看向别处,“与你无关,朕知道的。”
她哭得一抽一抽,愤然推开他:“才不是与臣妾无关,臣妾已经悄悄去牢里探过虚灵师父了,他已经如实以告,是太后娘娘逼他诬陷臣妾是妖物,他不肯说假话,执意要按自己的卦文说真话,所以才被你打入天牢的!”
皇帝一愣。
云寐揉了揉哭红的眼,“虚灵师父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他是因为臣妾,所以才受到牵连。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太后娘娘竟要这样对我?”
皇帝尝试着将她抱入怀中,她不肯,头发都散了,泪眼朦胧地瞪他:“皇上快将臣妾赶出宫吧,也省得让臣妾每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皇帝心都被她哭碎了,难得强硬一回,牢牢抱着她,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朕怎舍得赶你出去。”
她趴在他肩头哭,又捶又打:“那你快杀了我,依我看,太后娘娘今日让人说我是妖物,明日就能直接绞死臣妾……”
话未说完,皇帝面色苍白。
他像是想起什么旧事,抱着她的手越揽越紧,“不,朕不会让任何人害你……”
她冲他发脾气:“臣妾不信,今日要不是虚灵师父,只怕臣妾早就被人当做妖物抓起来了。”
皇帝这时后怕起来。
他怔怔地看着怀里的人。她仰着一张白玉般的娇美面庞,脸上挂满眼泪,伤心无助地望着他。
她渴望他能保护她。
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心里忽地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来。伴随勇气而来的,是积压在对太后害怕与慌张下的愤怒。
这还不够,她又将他常年压抑的恐惧点燃,在他耳边细声道:“不知道臣妾日后会是个怎样的死法,是会被人活活勒死还是被人扒皮剔骨连个全尸都没有……”
皇帝扣住她的后脑勺往怀里压,喃喃道:“你不会死,朕会保护你。”
她蓦地又哭出声:“可那是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太后不喜欢臣妾,臣妾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他告诉她:“朕才是天子,就算是朕的母亲,也必须对朕俯首称臣。”
过去母亲要怎样都行,他是她的儿子,即使她坏事做尽,他也只能顺从她的心意,帮她掩盖。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这样的事,以至于后面他从不敢触碰女子。
他怕他一碰到她们,她们的肌肤和脸皮就会脱落。
皇帝闭上眼,重新将云寐抱入怀中。
她的身子又软又香,她的哭声嘤咛细碎,这是他的女人,母后不该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