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的唇角衔起一抹淡淡笑意,“还能是谁?”
她绕到他的身前来:“卫深,你一点都不好玩。”
她比他矮上许多,他垂眸去看,看见她长睫如扇,琼鼻白巧,脸颊两边抹了胭脂,红彤彤晕开,又娇又艳。
他假意装作她脸上有飞虫停驻,伸手拂了拂,指腹从她脸上滑过,沾了胭脂,他蜷缩手指,柔声道:“这个时候晒得很,你来做什么,横竖过两日我是要去你宫里讲经的,何必今天就跑过来,闹哄哄的,热得慌。”
她求了皇帝,说要听经文,皇帝自然应下。
云寐双手抚上他的袈裟,手掌心滚烫地贴着,一点点摩挲袈裟上的刺绣:“反正我闷在宫里也无事做,倒不如过来瞧瞧你。瞧了你,我心里头也就舒坦了。”
他没有推开她的手,怔怔地看她:“怎么,在宫里过得不舒坦?”
她撅嘴唔一声,像小时候那样习惯性地往他怀里一扎,额头顶着他的胸膛,双手垂在身侧晃在空中,嘟嚷:“倒也不能说不舒坦,只是没人说话。”
他轻描淡写问她:“皇帝不和你说话吗?”
她往前蹭了蹭,贴在他怀里没有离开:“皇帝很喜欢我。只是我不知道,他能喜欢我到什么程度。”
他问她:“你想要什么程度?”
她笑了笑,“自然是任由我为非作歹。”
他想起她之前的豪言壮语,细细呢喃:“还是想做皇后?”
她直起身子,双手抬起,环住他的脖颈,他不得不低下腰与她贴近。
他听见她的声音又轻又浅,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先做皇后。”
她眼里仿佛盛满碎星,耀得人心神荡漾。
忽地她想起什么,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卫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皇帝还没碰过我呢。”
他先是一惊,而后面色绯红,急慌慌低下脑袋。
她百无聊赖地脱掉鞋躺上他下榻的地方,双手枕在身后。
他往前一看,见她已经合上眼,像是要小憩的样子。
他敛起神色,认真问她:“需要我帮你吗?”
她睁开眼,笑着看他:“帮?你能怎么帮?”
虚灵走到她榻边坐下,刚一坐下,就被她勾了手,她玩闹似地绞着他的手。
他缓缓道:“也许我能让皇帝与你同房。”
他如今是主持,说的话皆有分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向来是皇家的行事风格。
她抿嘴轻笑,仰起上半身伸出一只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帝不碰任何人,就连他的亲吻与拥抱也只给过我一人。”
他明白过来,点点头。
她重新躺下,没有躺回枕头边,而是枕着他的腿。
“卫深。”
“嗯?”
“要是当年你没有遁入空门就好了。”
一句话,搅得他心头大乱。
半晌。
虚灵恢复素日淡漠神情,他伸出手拂了拂她的鬓角,轻而易举地将话题转移,试图哄她入睡。
她睁着眼不肯睡,“卫深,我来你这,你怕不怕?”
他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轻声道:“这里没有宫人,全是我从寺里带来的僧人,你安心入寝,不会有人闯进来。”
她有意捉弄他:“要是有人闯进来了怎么办?你会为我开杀戒吗?”
他含笑不语,抚上她的眼角,遮住她的眼睛:“快睡罢,不然一会脑袋又疼了。”
她趴在他腿上睡了一会。
没睡多久,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等她睡醒,前来听讲经文的宫妃们正好回来,她从里殿而出,混入人群中,重新坐回原本的位子上。
又坐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