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草木皆兵,舅舅家惹了事,如果这个时候曝出阿容是天阉,只怕母亲会被云家扫地出门。
父亲本就不爱母亲。他的心在别人身上,他为那个人着了迷,连人伦纲常都不顾,疯了一样要找理由休掉母亲。
母亲不能对外宣称阿容的事,所以索性将阿容当成女子抚养,以此保住她在云家的地位。
阿容从小就不受母亲喜爱。
他时常听见母亲悄悄指着阿容叹:“要是当时没有怀上你就好了,没有怀上你,就不会被人暗算,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阿容每次都躲起来哭,哭完了就跑来问他:“兄长,我哪里不好吗,为什么母亲不想要我?”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发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阿容,他这个做兄长的也绝不会抛弃阿容。
远处一排宫人路过,弯腰行礼,唤了声:“云大人。”
云成从旧事中回过神,敛了神情点点头,快步往前面而去。
另一边,皇帝听闻云成在御书房等候,急匆匆自朝华殿离开。
皇帝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迈了进来。
穿宫女的服饰,低头捧着膳食混入人群中,无奈身形太高,守殿的宫人一瞧,立马起了疑心,刚要上前,被那人一瞪,宫人吓一跳,思忖半晌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缓步离开。
云容入了殿,趁人不备,悄悄潜入内殿。
里面空无一人,只云寐躺在榻上。
云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地在榻边坐下。他仔细看她,她脸上挂着泪痕,一看就是哭给皇帝看的。
他心里隐隐生出愤岔来。从前云寐只在他面前哭过,何时在其他人面前掉过眼泪。
美人梨花带雨,最是撩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哭泣掉泪的模样。
年少时兄长同他玩笑,说以后让他以女子之身在云家待一辈子。可兄长忘了,他虽扮了多年的女子,但他终究是个男子。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太一样,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是男子,他也可以有爱慕的女子。而人一旦有欲望,就会生出各种各样的野心来。
云容小心翼翼地触碰云寐的手,将她手指翻过来查看,望见上面一道细细的血痂伤口。
哈,他就知道!
雕虫小技!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云寐从梦中醒来,张开惺忪睡眼,眼缝里瞄见什么人,还没来及喊出声,就被来人一把摁住嘴。
她皱眉瞪他。
云容紧紧捂住她的嘴,怕她呼吸不过来,遂又松开些,“我的好妹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割破手指充作处子血。”
他说这话时,离得极近,隔着丝薄的锦被,半边身子几乎压她身上,每个字都咬着她的耳朵往里蹦。
滚烫的气息喷在小巧白嫩的耳垂上,激得她浑身一个颤栗。
云寐想要说话,说不出来,咿咿呀呀的声音从云容的指缝里透出,飘到他耳里,像是细碎的嘤咛。
云容笑着看她:“你放心,姐姐不会说出去,今天早上的事,姐姐也不怪你,只要你以后肯乖乖听话,你就还是我的好妹妹。”
云寐眨眨眼,扭动抵抗的动作停下来,换上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仿佛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云容脸上笑意更甚,“这样就对了。”他的手顺着锦被边缘一点点往里去,声音故意放柔放软:“让姐姐替你检查下,看皇上有没有碰你亲你。”
他猛地掀了她的被,视线从她露在外头的肌肤一路扫荡,并未发现什么吻痕,至于那些遮住的地方有没有吻痕,就不得而知了。
女子嫩白的身体美好纯洁,他刚才只顾着求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并未多想,如今回过神来,脑子里嗡嗡叫。
他一时放松警惕,云寐见机行事,狠狠朝他半松的手咬下去。
力气极大,咬出血来。
云容叫痛,往后倒退半步。
她要叫人,他先一步溜走,走的时候不忘回头看她一眼,目光里有怒意,转身收回视线的时候,淡淡的怒意转瞬间化作深邃的眸光。
云容跑得极快,两三下就跑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