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抱青:“都看到了。”
章慎之低垂眉眼,“总归是要知道的,我也没想瞒。”
这一次,傅抱青没再丢开枪,他拿起枪,手指扣下,枪声响起,连屋子里的人都听到。
子弹顺着章慎之的皮靴一扫而过,深深打入草地里。
在众人出来查看情况之前,傅抱青已经大步离去。
傅抱青将自己锁了三天。
这三天里,不断有人来敲他家的门,有李大,有老马,以为他怎么了,打电话不接,隔着窗户看他在屋里,不管怎么叫门,他就是不开门。
旁人都一头雾水,但章辜民却迅速明白过来。他幸灾乐祸,特意到白玉萝跟前揶揄她:“瞧,你的小情人也不要你了,年轻男人好是好,但是容易冲动,遇事冷静不下来,不如老男人大方沉稳。”
白玉萝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摆在桌上,“章辜民,我现在有了新爱好,不兴开枪崩人,喜欢用刀挖肉,你要试试吗?”
章辜民没皮没脸地凑过去:“挖一块,能换一夜吗?”
白玉萝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章辜民:“别冲动,我收回。”
白玉萝将没处理完的文件丢给他,“我有事要做,剩下的你来处理。”
说完她往门边走,章辜民喊住她:“白玉萝,你是要去哄你的小情人吗?”
白玉萝没搭理。
章辜民:“我替你卖命,你是不是也应该哄哄我?”
白玉萝将门啪地一下关上。
她没让老马开车,自己开着车去傅抱青的小洋房。
去的不巧,正好撞上章慎之。
隔了一段距离,他同她招呼,“我给抱青打电话,他不接,我怕他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不等白玉萝开口说话,二楼傅抱青的房间窗户忽地打开,露出一个人影来。三日来不肯理会任何人的傅抱青这时候发话:“我立马就来开门。”
两人同时站在门外。肩并肩,章慎之轻声交待:“他都看到了。”
白玉萝:“我猜到了。”
章慎之:“你一开始就不该利用他。”
白玉萝:“谁说我利用他了?难道女人就一定要一直爱一个人吗,我过去爱你,现在爱他,不可以吗?”
章慎之震住,扯起酸涩的笑意:“当然可以,只要你幸福。”
话音刚落,门打开。
傅抱青穿着白色丝绸睡衣,模样颓废,眼下两团乌黑,下巴泛出青色的胡茬,清癯的身形微微佝偻,目光触及面前的两个人,瓮声瓮气地说:“怎么,你们一起来的吗?”
章慎之看了眼白玉萝。
白玉萝立马道:“不,我自己来的。”
傅抱青抿嘴,幽怨地扫了眼章慎之,而后视线落在白玉萝身上,语气郁结:“我一次只招待一个客人。”
白玉萝往前一步。
傅抱青将门关上。
章慎之愣住。
数秒后,傅抱青重新打开门,脑袋伸出来,“我要和你的太太待很长一段时间,你介意吗?”
章慎之:“我在屋外等。”
傅抱青擦了擦鼻尖,关了门,刚一回头,就望见白玉萝端着茶过来,她拉他坐下,一楼窗户外面,章慎之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家安的是洋彩花窗,中间几道透明缝隙,从外面往里瞧,只能瞧得出模糊轮廓。
傅抱青接了她的热茶,低头不语。
茶几上全是酒瓶子,她站起来收拾,傅抱青依旧没动,他坐在那,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她。
白玉萝问:“喝了三天酒?”
傅抱青犹豫半晌,诚实地点点头。
白玉萝:“没吃别的东西?”
傅抱青的声音有些黏糊糊,像隔着枕头出来一样:“吃不下。”
白玉萝凑过去嗅了嗅,“洗漱了没?”
傅抱青怯生生望她:“刚刚洗了脸漱了口,不脏。”
她点点头,将自己在路上买的甜点递给他,“你喜欢吃的红宝石蛋糕,新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