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有什么抵了过来,他权当做没看见。
他欠她的,她要怎样都可以。
幼清瞪红了眼,她的眼里只有仇恨,离得这样近,她的声音透着蛊惑:“赵德昭,命给我,我就信你。”
她说着这话,握住匕首的手一点点往下压,刀尖刺破缎绸,再近三分,便要见血。
德昭闭上眼,“好。”
幼清勾唇冷冷一笑,没有任何犹豫,抬手狠狠将刀刺入他的身体。
巨大的痛楚仿佛要将他撕成两半,德昭嘴角带血,温柔地看着她,“还要多刺几刀吗?”
说完他握住她沾血的手,重新将刀拔出来,又往胸口刺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停顿。
他对自己这样狠心,仿佛刺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别人的。
鲜血汩汩而流,顺着她白皙的手往下流,滴到地上,滚烫的石子路上瞬间血迹斑斑。
幼清放开匕首,往后退了两步,她看着那把插入德昭胸口的刀,忽地发狠上前将之抽出来,刀拔出的一瞬间,血溅了她满脸。
幼清将刀扔到地上,转身离开。
天热得令人目眩。
德昭只觉得两耳发鸣,视线里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忍不住喊她,“阿妙。”
她始终没有回头,就如当初他离开宋府时的决绝。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他的幼清了。
——
自从那日摊牌之后,幼清从王府搬出来,她重新回到了连氏在外面买的那个小院子。
虽然她自己不愿意再回去,但她心里明白,依德昭的性子,他不择手段也会让她回去。
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他足够疯狂,即使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也坚持派人捎给她口信——
“不管你是幼清还是阿妙,我都要娶你的,你要报仇,折磨我一辈子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幼清想到这就觉得好笑。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
有人敲门,仆人来禀,说是客人来访。
幼清不想见客,直接拒绝,“不见。”
仆人道:“那人来势汹汹,带了好多兵……”
幼清虽然雇了几个人,但若正面起了冲突,难免会出事。
又是赵德昭派来的人吗?
幼清倒也不慌,赵德昭不敢拿她怎么样,她现在是他的掌中宝命里劫,她就算将所有派来的人都打回去,也没有人敢非议她半句。
一打开门,丰赞站在那里,后面跟着齐刷刷两排兵。
丰赞上前,神情严肃,抱拳:“请姑娘回府。”
幼清理都不理,就要将门关上。
丰赞不如她想象中那般知趣,直接一脚抵住门,态度很强硬:“姑娘,能否听我几句劝?”
幼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这样子,我哪有拒绝的余地。”
她索性将门大开,指着后面的兵:“你们也要进来吗?”
众人纷纷将头低下不敢看,都说王爷迷恋上的姑娘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就是性子与听闻中不同……似乎不那么温柔……
丰赞连忙将人屏退,屋里只剩他们两人,他将屋门关上,转身半跪在地上。
“宋姑娘,当初宋府的血案,不是王爷做的,王爷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自行领罪,我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谎言,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得好死!”
丰赞生怕幼清不相信她,伏地磕头,实打实地用额头碰地,磕了没几下就已经头破血流。
王爷那些年受过的苦,他全看在眼里,寻了这么多年的宋姑娘,原来就是府里的幼清姑娘。王爷好不容易能够获得幸福,他不能让宋姑娘误会王爷。
幼清面无表情,“你话说完了吗?要磕头别在这里磕,我还年轻,受不起将军的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