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徳昭终是开口,声音冷漠,似冬日的寒冰,“信不信本王往你脸上割几道口子?”
一句话,清楚明了。
长得再像,也终究不是宋阿妙。
若想凭一张脸得到些什么,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玉婉禁不住一抖,知趣地往后一退,匍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徳昭继续看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玉婉跪得连膝盖骨都要碎了,大着胆子开口:“爷,奴婢先行告退?”
徳昭冷笑一声,放下书,起身踱步至她跟前,一双修长的手猛地扼住玉婉的下巴,“既来了,何必要走?”
玉婉心里雀跃,以为他终是肯让她作陪了,羞滴滴地应下:“一切全听王爷的。”
说罢就要跟着徳昭往里间的床榻而去。
徳昭停下步子,神情冷淡,指了指墙角,“跪屋子中间太挡路,就跪到墙边去罢。”
言下之意,是要她跪一夜。
玉婉面容失色,想要开口求情,还未来及张嘴,便望见徳昭狠戾的一个眼神抛过来。
玉婉不敢多说,只能往墙角边跪着。
床榻上,徳昭反手抱头,盯着床帐子垂下的流苏发呆。
玉婉虽不是阿妙,却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倒要看一看,幼清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
第二天,玉婉在书房与徳昭待了一夜的消息传了出来,早起的婆子说得有声有色,又说玉婉从书房出来时腿都站不直,一张小脸苍白着,直呼着喊疼。众人一听,纷纷红了脸。
不曾想爷竟这样勇猛。
说来说去,又说到幼清身上,难免将其拿来比较。
不知是谁,说出一句:“说不定爷更喜欢这个新来的姑娘,听说是代亲王那边送来的,背后有靠山,比屋里那个强多了。”
大家不敢附和,毕竟之前徳昭对幼清的宠爱有目共睹,玉婉就是再怎么得宠,那也不一定持久。说不定就只是这一次呢。
在众人纷纷持观望态度之时,徳昭似乎抛出了答案。
自那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与幼清同寝过,每晚都宿在书房,夜夜让玉婉作陪,并时不时当着众人面赏她无数金银珠宝。
众人纷纷传,如今玉婉才是徳昭心尖上的人。
都上赶着讨好她。
玉婉表面风光,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外头都说徳昭如何疼她爱她,甚至想让她为王府传宗接代,殊不知,她与徳昭待了这么多个夜晚,徳昭连她的手都不曾碰过。
说得好听是夜夜作陪,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每夜罚跪。
玉婉知道,她其实就是徳昭拿来刺激幼清的一枚棋子,徳昭从来就没正眼瞧过她。
长得和宋阿妙相似又如何,终归是老情人,哪里比得上幼清这个新人。
玉婉恨啊。
一方面她享受着众人对她的追捧,一方面她又害怕,怕不知何时徳昭就不再传她,那么到时候她连跪墙角的资格都没有。
偏生她又不敢去动幼清,至少她自己是没有这个能耐去动幼清的。
徳昭宠爱玉婉的消息传到太妃那里,太妃很是高兴,派人去请玉婉。
玉婉听得太妃要见她,一时有些紧张。
进府之前,代王妃同她说过,送她入睿亲王府,也是黄太妃的意思,是以她不敢怠慢,里里外外整理衣袍头饰,这才跟着嬷嬷往太妃屋里去。
她进门的时候,太妃正好在品茶,抬眸见着玉婉,惊得连手里的茶具都摔碎了。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太妃上前,仔细端详玉婉的脸,而后又瞧瞧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耳朵,将玉婉一把搂入怀中,“阿妙,你就是阿妙啊。”
玉婉低下头,乖巧地喊了声:“太妃。”
太妃欢喜地摇摇头,“从前你喊我黄娘娘,不喊太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