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庆身边待怕了,见着穿紫袍蟒纹的贵族男子,总会下意识畏惧。
毓明越是亲近,她越是害怕。
只恨不得一闭眼就能立马回到齐白卿身边去。
她匍匐在地,身影单薄孱弱,几乎颤得发抖。
太子禁不住往地上扫一眼,他向来是寡言少笑的,这时候却难得开口了,语气平淡:“毓明,走罢。”
毓明不甘心,因着太子发了话,不得不跟随往前,走出几步,好奇心实在太重,求了太子道:“我去瞧瞧她,就瞧一眼。”
他平时虽放荡不羁,说什么做什么都率性而为,然而在太子跟前,这倒是头一回违悖。
太子动了动嘴角,终究没说什么。
毓明已经抬脚返回去。
福宝见他们二人走开,虽不知他二人的身份,却也管不得那么多,心中松一口气,起身正欲回去,刚转身,忽地余光瞥见毓明朝这边而来,笑着朝她挥手:“你别走,等等我。”
福宝哪里敢等,以为他想起来要回头找她算账,吓了一吓,立马拔腿就跑。
她不要命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提放着往后看毓明,眼泪汪汪,害怕极了。
毓明追了几步,终是停了下来,脑海中满是她奔在风中泪眼回眸的模样。
可怜楚楚,让人爱怜。
毓明中邪一样,懵着脸走回太子身边,太子面无表情地睨一眼,道:“人跑了还追?”
毓明这回过神,摸摸脑袋,自我化解尴尬,“说来也是奇怪,最近总有侍女不理我,前儿个碰见了九堂哥的侍女不理我,今儿个倒好,连是谁家的侍女都不知道了。”
太子继续往前走。
毓明跟上去,问:“殿下,我长得也不差啊,难道最近吃多了肉,脸变胖所以看起来凶凶的么?”
太子不理他。
毓明叹气,摊开手,“看来果然是变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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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徳昭同皇子们一起往城北去见府尹,人多不方便,命侍从们先回小行宫,留下几个大内高手在跟前候着。
幼清本要跟着的,徳昭不让,因着一路步行而去,怕累着她,所以让她也随众人一起回去。
幼清只得应下。
回了小行宫,幼清吩咐人准备好温水以及皂角,这样徳昭一回来就能洗漱更衣,各项事情都安排好了,她松口气,往屋里而去。
崖雪出去拿冰解暑,屋里就她一人。幼清小心翼翼地掩了门,绕到屏风后面,将福宝今日递来的信拆开看。
又是一副小像。
同前两次不同,这一次,画上是两个人的小像,她与白卿。
幼清呆呆地看着,他画的那日在凉茶棚下两人第一次牵手。
春雨淅沥,他轻声细语说着要娶她。
一晃已是一年,昔日之事,恍若隔日。
当真是又可悲又可笑。她皱紧眉头,手上力道这般大,几乎将那张画像揉皱,兀自跌入回忆之中,半晌回过神,拿了火星子将信全部烧掉。
不能留,留不得。
看了又如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傻傻的幼清,他一幅画像,一句甜言蜜语,哄不回她。
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忽地门外传来嘎吱一声,徳昭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望了望,语气宠溺地喊了声:“幼清?”
幼清晃晃脑袋,企图让那些纷杂的情愫从心中剔除,抬手揉眼,这才发现眼角边不知何时落了泪。
“我在这。”她冲外面喊一声,一边慌乱地擦去泪花,整理好衣袍,重新走出去。
“躲这作甚,我还以为你不在屋里。”
“我四处走动走动,你怎么就回来……”话未说完,她瞧得他怀里抱了只小白狗,那狗软糯团子似的,长着一双黑溜溜的眸子,朝她这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