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向保姆,还以为保姆是陶然的母亲,“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她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免疫力,禁不起折腾了!”
保姆默默低着头不说话,也是她的疏忽,她昨晚就该等到陶然回来再回家,她说要和朋友出去玩,不用等她,她也就一时大意。
医院里,迟越城刚查过病房,有个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迟医生,急诊那边来了个病患,身体情况比较糟糕,据患者家属说,已经是脑瘤晚期,眼睛也失明,昨晚又受凉发烧,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好像吃了太多的止痛药,刘主任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迟越城的心一紧,他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陶然那张脸,他有些紧张的问道,“病患是女的,叫陶然是不是?”
小护士怔了下,赶紧点头,“对对,是叫陶然。”
他将查房记录表丢给边上的一个同事,拔腿就往抢救室跑去。几个同事都一头雾水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一向不露声色的迟越城怎么会如此失常,那个陶然又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抢救室,迟越城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的陶然,看向刘主任,急切地问道,“主任,她现在怎么样?”
刘主任拿下口罩,摇摇头,把CT片子递给他,“没有什么希望,刚才庄院长打过电话来,说是她在纽约的主治医生是迈克,全球神外科的权威,他都束手无策。”
“就是说只能等死?”
刘主任叹口气,“理论上是这样,因为手术的希望不到1%,病患家属不同意手术,而病患本人也不愿意手术,听院长的意思,她此次到北京,就是最后的旅行。”
迟越城木讷的点点头,潜意识里还是不愿相信她已经进入死亡倒计时。
陶然醒来时,长长吁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在那个噩梦里,她被无数鬼怪缠着,她想大声呼救,可是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醒了?感觉好点没?”迟越城一直守在她病房里。
她仔细回想了下刚才说话的声音,又不敢确定,“迟医生?”
“恩。”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这是医院,你昏迷了,保姆将你送了过来,现在已经没事。”
陶然揉揉脑袋,昨晚的片段她已经想不起来,就是觉得头疼,浑身发冷,然后她拼命吃药,可还是疼的她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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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公寓。
慕时丰昨晚没睡好,上午很晚才醒来,出门时正好遇到陶然家里的保姆开门进去,他叫住,“阿姨,陶然在家吗?”
保姆回头,原来是邻居,还又认识陶然,她也就据实相告,“然然在医院呢,昨晚受凉发烧昏迷了过去,我今早过来才发现,原先的病情又加重,我回来拿些洗漱用品,这几天可能都要住在那里。”
叹口气,又问道,“你找她有事吗?”
虽然知道她日子不多,可是保姆那句‘病情又加重’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令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心乱如麻,“阿姨,她住在哪家医院?”
保姆刚说出医院的名字,慕时丰已经向电梯跑去,手指一直不停的按电梯的向下按钮,心烦意乱。
他没有开车,从公寓到医院是交通最拥挤的路段,走路都比开车快,他下了电梯一路跑向医院。
到了二十六楼,慕时丰边看着房间号边往前走,没想到会遇见那个迟医生,虽然昨晚只见了一面,可对他的印象颇深,他停下脚步,也大概猜测到迟医生就是从陶然病房里刚出来。
迟越城眼神淡淡的扫了眼慕时丰,他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胸膛起伏不定,臂弯里还挂着黑色的风衣。
迟越城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慕时丰也是一副寡淡的表情,始终没有要张口说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