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迎东把手覆在她手背上,想把她的手扒拉下来,她却死死的双手紧扣,他不由别过脸去,大概是怕强掰会弄疼了她,“陶然,听话,松手。”
十二年前,她缠着他请客吃饭的那晚,也是这么抱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开,没法子,他最终妥协了。
陶然侧脸,阿城凉薄的视线正扎向她,她扬扬下巴,十分挑衅的眼神,“他是我舅舅,我爱怎么抱就怎么抱,哼!”而后两眼凄凄的看着江迎东,“舅舅,阿城瞪我。”
江迎东叹口气,“陶然,这十几年你白活了。”
陶然这才松开手,还是笑嘻嘻的,“谁说不是呢,当年我就165,十多年过去,我就长了一公分,不是白活是什么。”
“......好端端的,干嘛把头发剪了?”他把球杆递给球童,没了打球的兴致。
“头发长了,浪费洗发水,现在的洗发水也挺贵的。”她盘腿坐在草地上,又把背包拿过来塞在屁股底下。
江迎东发觉还是没法跟她好好说话,跟十二年前一样,“陶然,以后别喊我舅舅了,行吗?”他的口吻依旧严肃认真。
她歪着脑袋,“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无亲无故的。”他穿上阿城递过来的大衣,“还有,以后别来找我了。”他向着别墅走去。
陶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舅舅,你就这么讨厌我?”
他的步子微滞,头也没回。
“以后我的生死跟你无关了,是吗?”她问出来也感觉是废话,都无亲无故了,还有什么关?果然他变了,不近人情。
他还是没有回答。可她看到了那一刻他后背线条的僵硬。
她就这样被灰头土脸的赶了出来,擦,早上头儿才刚刚表扬过她,现在江迎东就狠狠给了她一击。
没法子,她只好打电话给季扬来接她,她都能猜到季扬接到电话时幸灾乐祸的样子,她揉揉心口,又塞又疼。
季扬开车载她来到了郊区一处安静的树林边,这个季节的树叶也落光了,萧条苍凉,单调乏味,和她的心一样。
她坐在引擎盖上,看着远处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泊,她的眼睛有被片刻的刺疼,“扬扬,我觉得江迎东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
季扬倚在车门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他看着荒凉的冬景,手指夹住烟,“也或许,他不想让你靠近现在的他,会给你带来灾难。”
“或许吧。”她把散落的鞋带系好,“可是不管哪一种,对我来说都是坏消息,我必须要接近他。”
季扬把手里的烟头扔掉,这个季节的枯草在太阳的照射下,干燥不堪,他丢掉的烟头竟然开始冒烟,没一会儿竟然燃起来了,他赶紧用脚踩灭。
“陶然,你对江迎东来说,就像这烟头,若是当断不断,只会引火烧身,他或许都遇见了自己的未来,他不会将你留在身边。”
“那我该怎么办?”陶然一时也没了头绪。
“除非他愿意死在你手里,宁爱美人,不要江山。”
突然陶然爆笑不止,索性直接躺在了引擎盖上。她还真的没这个自信让江迎东爱上她,这个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她偏头问他,“江迎东很爱他老婆?”
季扬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不是你舅舅,怎么会知道!”
“季扬,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
下午林百川约了江迎东,还是关于马术俱乐部的事,前天和慕时丰谈的不够愉快,哪怕最后都是为了让陶然开心,慕时丰还是不愿意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