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想不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呢。
邱颜离开后,陶然也没心思看小说了,一个人在家里真是冷清,房子太大,她还有点害怕,找一部戏剧看看吧。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也来到了书房。
和邱颜不同,看完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的二十六年是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度过。
她的哥哥怎么眨眼间就不再是亲的了,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哥哥,把她当小情人一样去宠溺的四哥,突然间有个黑皮日记本告诉她,他是父母领养的孩子,怎么可以呢。
球球一定是看了这本日记后,才找借口离开的吧。她和球球的那份感情应该是彻底掰了。她还能奢望球球心无芥蒂的待她如从前吗?
四哥的婚事呢?她真的要成为球球婚姻的刽子手了吗,她用力揪着头发,不敢往下想。
她以后该怎么从容的去面对沈岩,还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还能心安理得的去接受他毫无条件的宠爱吗?
应该是不能了吧。
这样荒唐至极的事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了,她已经够不幸了。她想痛快的哭一场,可是没有眼泪没有声音。
邱颜花了半个多小时才从书房里走出,陶然却花了一个小时。她失去的不仅是一份亲情。
接下来的生活就像是一部不知道结局的戏,没有剧本,没有台词,所有的戏都要靠她临场发挥,在这场独角里,她撑得住吗?
她蜷缩在床上,脑海里彩排着各种明天要发生的可能,脑袋都想破了,也猜不到现场直播的是哪一种。
沈岩看到玄关处的鞋才恍然,原来她们今晚回来了,突然间有种不祥的预感,书房里的笔记本。他来不及多想,连鞋子都没换就直接冲进书房。
笔记本还是原样躺在书桌上,钢笔依然压在它的一角,连倾斜的角度都没变。他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回去。把笔记本锁在保险柜后他才去陶然的卧室看看。
他进去的时候陶然正焦躁的裹着被子翻来翻去,看上去像顽皮的蚕蛹,他敲了敲门,一步步走近,“不是说了明天回来的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陶然还没有做好面对他新身份的心里准备,脑袋瞬时一片空白。良久她才发出声,“景色一般,你也知道我眼里的世界都是差不多,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沈岩坐在床沿,刚要伸手碰触她的脑门,她一个激灵赶紧别过头去,感觉到自己的不妥行为,急忙解释,“我现在烦着呢,别碰我。”
沈岩依旧我行我素,照例揉揉她的头顶,“小孩子有什么好烦的。”
小孩子?她现在已经不信他的话了,若是今晚以前,她相信他把她当成孩子看待,可是自从窥探了他的秘密,她再也无法坦荡面对他温柔的抚触。不是厌恶,是心里有了障碍。
生怕被他发现蛛丝马迹,她话锋一转,“球球把我送回来就离开了,颜阿姨好像有事找她。”她刻意强调了球球没有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球球是会选择视而不见,还是会跟他彻底摊牌。
在球球做出选择前,她有义务替球球隐瞒一切。
沈岩点点头,没再多言,他顺手拉开抽屉,准备给她读睡前文章。他很随意的口气,“今晚想听什么?法语西班牙语还是.......”
陶然打断了他,“我今晚什么都不想听。四哥,你陪我说说话呗。”她此刻才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原来一直饱含着她不曾注意的深情。
如果她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她的亲哥哥,她会怎么做?不知道。
如果他很早就跟她表白,她要怎么回应?还是不知道。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她对他只有哥哥的感情,再也没有多余的情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想要的,她始终给不起。
沈岩收起书,浅笑着看她,“想要跟我说点什么?”
陶然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搁在下巴处,当务之急她得缓和球球和四哥的矛盾,“四哥,你这么一直跟球球冷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就先去哄哄她呗。男人嘛,能屈能伸,低个头不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