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钟。”
那么久。
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地狱,多一秒都煎熬。
沈凌怕她会疼晕过去,又找话题:“你胆子也够大的,就不怕喝不过四个人最后还是要输给老黄?”
夏沐咬着唇,后背已经湿透了,她缓了好一阵才有力气说话:“我是拿命去拼的,还有谁是我对手?”
她左手掐掐退掐的麻木了,又换右手。
跟沈凌说:“只要我不想输的,没人能让我输。”
沈凌也同情她:“你看你现在这样,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那也好过让他们看不起,今晚我要是喝不赢他们,他们就觉得谁有钱就能睡我。”夏沐说着,忽然问沈凌:“能给我瓶冰水吗?”
“你还想干什么!”沈凌没答应。
夏沐忍着,眼泪和汗水流到一块儿,她拿手背擦擦,接着道:“我承认我特别爱钱,可不是谁的钱我都瞧得上,我以后还要结婚生子,我想要我女儿过得幸福体面。”所以不会去做谁的小三。
又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袭来,她把手背放嘴里咬着。
任彦东实在看不下去她自残,在上海那晚,后来酒散了,他告诫自己别再多管闲事,今天又破例了。
他抬手把她手从嘴里扯出来:“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
夏沐忽的转头。
四目相对。
第一次,他离她这么近。
比在字画行写字那次还近。
她满脸的水,分不清哪是汗哪是泪。
夏沐想抽回手,任彦东没放。
她真的是疼到生无可恋,除了咬着自己,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释放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刚抬起另一只手,又一把被任彦东攥住。
两人对视几秒,任彦东说:“再咬,肉就掉了。”
“放开我,我受不了了!”夏沐现在特别想发疯,真想一脚把任彦东从车上踹下去。
沈凌看向任彦东:“你皮糙肉厚的,把手给她咬着吧,估计她实在受不了疼了。”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夏沐肯定不会去咬别人,她感觉自己像被大火烤着,那种烧灼感肠胃绞痛感让她痛不欲生。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不由转头,第一次见任彦东多管闲事。
看这个女人跟沈凌熟识,好像跟任彦东也是认识,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关系,想着刚才在包间里的胡言乱语,现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阵痛又来了,夏沐顾不上边上坐的是谁,她都把他当成纪羡北,两手拇指指甲用力掐下去。
眼泪汇到下巴处,一滴滴往下掉。
“你到底吃了多少辣椒?”这是今晚任彦东的第三句话。
“一盘。”酒也喝了差不多一斤。
夏沐说完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如果不是从小就能吃辣,估计早就挂掉。
沈凌光是听着都头皮发麻,他不理解:“一份工作而已,大不了辞职不干,要是把命搭上,值吗?”
要换成他自己女人,真就两脚踹上去了,简直就能气死人。
夏沐说:“这不是换工作就能解决的,就算换一份工作,我还是会遇到这种事。”
她这张脸和她的身材,能成事也能败事。
能给她工作带来便利,可带来更多的是麻烦。
以前她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不愿意做小三,没人会勉强。
现在再看,有些人看中了就一定要得到,会想方设法的设圈套,逼着她往里跳。
终于到了医院,夏沐下车后走了没几步就蹲下来,疼的实在站不起身。
司机跟副驾驶的人没下车,任彦东觉得沈凌有媳妇,肯定不会随便抱别的女人,想让司机下车抱一下,话到嘴边又没说出。
把手机递给沈凌,他弯腰把夏沐打了个横抱抱起送去急诊大厅。
夏沐辣椒吃的太多,需要洗胃,送去了抢救室。
沈凌媳妇在孕期,任彦东让他先回家了。
任彦东跑上跑下,给夏沐交费用办了住院。
夏沐还在抢救室,任彦东坐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走廊很静,只有护士偶尔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