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兮立刻跳脚,“殷非!”
殷非:“放肆!”
她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殷非立刻闪开,“燕枝兮,孤看你是活腻了!”
忽地一个声音响起:“禀王上,夫人的旧情郎,是奴才。”
争吵戛然而止。
枝兮往前头看去,伏在地上的不寿缓缓抬起头来,他面容坚毅,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奴才与桃夭夫人青梅竹马,年幼不懂事,误将兄妹之情当做是相思之意,奴才与夫人之间清清白白,从未逾越,还望王上明察。”
殷非一怔,他指着不寿问枝兮:“是他?”
不寿怔怔地望过去,怕她不应,立刻道:“千真万确,确实是奴才。”
他向来最善察言观色,这些日子王上的担忧他看在眼里,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王上对枝兮的爱慕越深,就会越想要刨根问底。
过去的事掩不住,该来的总会来的。
还好,有他挡着。
一个已经成为太监的旧情郎,能掀起什么风波。王上要一个答案,那就由他来当这个答案。没有谁比他更适合。
殷非盯着枝兮,又问:“到底是不是他?”
她无奈地点点头。
殷非蓦地松一口气,转瞬望见不寿的脸,忽地又泛起醋意。
他道:“来人,将不寿拖下去,杖责一百。”
枝兮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拦在不寿跟前,“他做错了什么,你要罚他?”
殷非没有刚才那么气了,可他心里还是有火,“这是孤的王宫,孤想罚谁,就罚谁。”
枝兮含泪喊道:“那我不待你这破地了。”她拽起不寿就要往外走,“不寿,走,我们出宫去。”
殷非愣住,“你走了就别回来!”
枝兮擦干眼泪,“谁回来谁是小狗!”
殷非气得眼睛发红,“滚!你快滚!滚得远远的!”
他回过神,惊讶地发现自己是真的变了。气成这样,也没有动过要杀她要罚她的念头。
满殿狼藉。全是她砸东西的碎瓷片。
殷非缓缓蹲下身,压抑不住地想要让宫人准备好死囚杀人发泄,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说过,不喜欢看他肆无忌惮杀人的样子。
……
桃夭夫人失宠的消息一经传出,满朝震惊。
他们已经习惯上早朝的时候看到美人伴君,如今王上身边少了个人,乍一望去,竟有些不习惯。
枝兮带着不寿离了宫,直奔燕家。
燕家是她现在名义上的母家,按理说,她从宫里出去,确实应该回燕家住。
风苏夫人安排好一切,腾出别院让枝兮住下。
不寿愧疚至极,终日惶惶不安,求枝兮回去给殷非认个错,“我原想着我认了这个事,王上见我是太监,以后再也不会生出嫌隙,哪想到你会这样刚烈。”
他越说越觉得懊恼,“枝兮,王上要责我,你让他责我便是,不过一百杖而已,我吃得住。就算王上要杀我,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枝兮摇头:“我不要回去跟他认错。”
不寿急得快要哭出来,“枝兮,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地位,不要为了我这样不相干的人,自毁前程。”
他手指尖都快掐到肉里去,枝兮掰开他的手,柔柔地抚上去,“不寿,我自有我的打算,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犹豫半晌,最终无奈地叹口气,“好。”
见她神情坚定,他重新振作起来,“我替你打理外面的事,你好好歇息。”
无论怎样,总要照顾好她。他们初到燕家,必须尽快熟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