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诧异,下意识说:“王上无需再进补……”再补,就要出人命了。
殷非咳了咳,“孤是指开给她吃的补药。”
他回眸望向床榻上躺着的女子。
冷声吩咐御医:“她吃了你的补药后,下次要是再晕过去,你就准备自裁吧。”
御医心头大乱。
这是新的杀人罪名吗?
在场侍从纷纷跪下来,众人惶恐不安。
殷非察觉到他们的害怕与恐惧,可他并不感兴趣。他把玩刚送来的膏药,正准备让人替她敷药,一只手无意识地捏捏她,柔弱无骨。
碰到便不想再放开。
殷非看看手上的膏药,再看看床上的人,心想,罢了,还是由他亲自来敷吧。
宫殿的人全部赶出去。
这药一敷下去,便又过去一个时辰。
中途她醒来过,朦朦胧胧喊了他的名字,求他停下,又求他不要停下。
殷非向来不是个懂得隐忍的人。
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外面天黑的时候,这才回过神,后悔不该将她抱进寝殿。
她沾了他的床,便将心跳与情欲全沾给他。
最后一次他敷完药,不敢耽搁,不敢多看,用被子将她牢牢抱紧,不露一丝肌肤,连忙喊人将她搬出去。
侍从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以为枝兮刚承宠就要失宠,小心翼翼问:“搬去哪?”
殷非:“搬去凤仪殿。”
就在他寝殿旁边。是最靠近君王住所的宫殿。
这哪是失宠,分明是天大的荣宠。
国君寝殿周围几座宫殿,全是空置,只因为国君不想被人缠住被人烦。
今儿个真是连撞两件稀奇事。国君不但宠幸姬妾,而是还主动让姬妾住进邻近宫殿。
消息传回后宫时,众人目瞪口呆。
之前国君来后宫寻人,已让人大吃一惊。
如今,邱枝兮承宠的事一传出来,众人纷纷懊恼不已。
不一会,又有人来传邱枝兮被封为邱姬并住进凤仪宫的事,众人又恨又妒。
恨自己没敢豁出去求宠。
妒邱枝兮撞大运。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向邱玉楼,“如今有两个邱姬,以后可如何辨认?”
不等邱玉楼开口,已有人笑道:“自然是一个大邱姬,一个小邱姬,如今小邱姬已得王恩,不知大邱姬什么时候能夺得圣宠?”
邱玉楼羞愤离去。
她本该回去,走到一半,想起邱枝兮的事,心里越想越恼火。
一个小贱婢,凭什么先她一步获得国君的宠幸?
无论她再怎么不甘心,也无法改变邱枝兮承宠的事实。邱玉楼思来想去,想着先去凤仪殿问一问邱枝兮。
再怎么说,她是她长姐,她卑贱的母亲日后若还想在邱家过好日子,她就该讨好她这个长姐。
邱玉楼走到凤仪殿,收拾好仪容,想着也许会在此遇到国君,不等她迈入宫殿,便被人拦住。
“邱姬娘娘正在休息,请您下次再来。”
邱玉楼瞪大眼,“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大邱姬,她是我妹妹,你竟敢拦我。”
话音刚落,殿门口款款出来个人,瘦长身形,腰间挂着内侍监的牙牌。
“玉楼姑娘,请回吧,莫要惊扰了邱姬娘娘。”语气冷漠,有种拒人千里外的无形压迫。
邱玉楼不以为然,“我道是谁,原来是小乞丐,怎么,从前你在邱家白吃白喝,如今全忘了当年的恩情,竟敢对昔日的主子冷嘲热讽?”
不寿从容不迫,目光扫向她,提醒:“我的主子是邱姬娘娘。”
邱玉楼冷笑,“是她把你从街上捡回来没错,可你们吃的喝的,全是我邱家的用度。”
不寿低下头。
邱玉楼愈发得意,举起手一巴掌就要甩过去,忽地对面人抬眸睨她,眼神狠戾凌厉,幽幽道:“玉楼姑娘是想责罚我吗?有王上的手谕吗?”
邱玉楼一吓,忙地止住,她最擅长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在御前当差,是王上的人。”
不寿躬身请她:“慢走。”
邱玉楼走后,不寿怔怔看了一会,返回宫殿时才发现自己拳头握得太紧,指甲几乎掐到肉里。
宫殿两旁的侍女已被他全部调开,他走进到寝榻边,半跪在床头,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掀开枝兮的被子,她白嫩的肌肤上满是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