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一掌拍他胸膛上,“放屁,我会追你?你编,接着编。”
程墨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返回浴室拿了湿热毛巾为她擦嘴角口红渍,动作轻柔,继续道:“你堵了半个月就没影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隔壁系的高材生看上你,你堵我,他堵你,你嫌烦,就放弃打赌了。”
白茉试探地问:“那个高材生,是季铭吗?”
她身上脚上有刚刚闹腾时沾上的痕迹,他低头为她耐心擦拭,闷声道:“嗯,季铭是当时有名的天才,十八岁就成为物理系的博士。他念书很牛逼,就是性格太过孤僻,不怎么和人交流,你是他第一个追求的女孩子。”
他顿了顿,纠正:“不能说追求,应该说痴迷,他对你的迷恋程度,简直跟疯了一样。”
恰到好处的热度令人很是舒服,她悠闲地躺在床上,眼睛一闪一闪,像是在想什么:“我应该不喜欢这种傻乎乎的书呆子。”
程墨嘴角扬起苦涩的一笑,脱了衣服躺她身边,手缓缓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握。
她下意识要甩开他的手,被他重新逮回去。
程墨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肩,两人面对面,他看着她继续道:“你刚开始挺厌恶他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讨厌他,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突然和他好了。”
白茉舒服地往后仰了仰,“原来季铭是我的前任小男友呀。”
程墨愣了愣,眉眼含笑,很是心酸,轻轻一句:“嗯,本来你的前任,应该是我才对。”
白茉忍不住去揉他的头发,板寸头,摸不到几根:“程墨你别皮,正经往下说。”
程墨凑上前,抬起身吻住她的唇,她要移开,程墨没让,深深吻了几下,叹口气:“你们好了两年,你二十岁生日那年,季铭向你求婚,你没答应,说要跟他分手。”
“然后呢?”
程墨停下来,双手抚上她的脸,“他自杀了。”
白茉一僵。
“因为我要分手,所以他自杀了吗?”
程墨重新吻上去,带着抚慰的意图,温柔至极,“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他想到旧事,内心止不住地悲伤,后面的事没敢接着讲。
季家人将季铭的死怪在白茉头上,因为当时季铭在学术界颇有名气,新闻大肆炒作,虽然后来被压下去,但对当时的白茉而言,她相当于被全世界指责。
她本来就心里有创伤,季铭的自杀,无异于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下子崩溃了。
参加完季铭的葬礼,就住进精神病院,一住就是半年。
他有去医院看她,从医院出来,他就改修了心理学。
他从来都没告诉她,当初是他把季铭介绍给她的,他嫌她仗美行凶,和季铭开玩笑,说她一定能够颠覆他的内心。
季铭果然对她一见钟情。
等他后来再找她,她却出院回国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之后再见,就是季仲将她带到他面前,拜托他替她做心理疏导。
程墨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是五月十七,她穿着小红裙白高跟,一头大波浪如海藻般柔顺,她伸出手,和他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白茉,季仲的太太。”
她已经彻底将他忘记。连带着季铭的记忆,一并消失。他这时才知道,季仲将她藏了三年,瞒着所有人悄悄地护了她三年。
季仲自豪地告诉他,是他把白茉从精神病院弄出来,自白茉回国的第一天起,他就设计好一切,撞车欠债,到最后酒醉情迷的一夜情。
这才鼓足勇气要求娶她。
季仲说:“从今以后我要浪子回头,专心做个好丈夫。”
有时候想起来,他真的很佩服季仲飞蛾扑火的勇气,顶着所有压力,毅然决然地娶了白茉,用尽所有手段,让过去那段往事消失。
程墨回过神,望见白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漂亮的脸蛋上写满疑惑,并没有因为回想往事而浮现的哀痛。
他松口气。
季铭已是过去时,以前是季仲护着她,现在开始该由他护着她。
他们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白茉说:“好啊,季仲竟然给自己弟弟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