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是想带我一起去南京吗?”仿佛看透他的心思,少女直言不讳地点出。
他一愣,而后点点头:“幼秾想一起去吗?”
少女摇头,“我在颐州等你回来,反正也就半月而已。”
她本该跟着他一块去的,旅途中定有另一番风情,可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又求他:“四叔,就给我配把枪吧,求求你了。”
少女垂眸,从沙发上坐起来,半边身子都靠在他胸膛,眉尖若蹙,娇红的脸蛋仿若白雪里一株梅花,明媚动人,令他无法抵抗。
他无可奈何地应下:“好。”
找了意大利工匠特意定的女士专用左轮小手枪。轻巧方便,威力巨大。
配了枪,又手把手地教她用枪。
少女贴在他的身前,因为开出的第一枪,吓得浑身一震,丢了手枪直往他怀里钻。
叶怀南笑着抚拍她后背,“瞧你这样,还说要配枪呢。”
少女轻轻捶他,“四叔坏,就知道笑我。”
叶怀南立马憋住笑意,做出正经严肃的模样,“幼秾真棒,四叔从没见过比幼秾更勇敢的女孩子。”
她得了这话,又羞又恼,拿小脑袋顶他。
叶怀南宠溺地任她闹。
离开颐州前夕,叶怀南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尤其是幼秾的衣食住行。
他乘专机离开那天,她去送他。
哭得眼睛都肿了,依依不舍地拽着他的外套,怎么说都不肯放手。
叶怀南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恨不能立马将她抱上飞机一起走。
副官催他,“督军,该走了。”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狠下心掰开她的手,“幼秾乖,四叔很快就回来。”
少女张着双水汪汪的眼睛,哭得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四叔一定要尽快回来。”
她泪眼朦胧,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听话地弯下腰凑过去。
少女在他额间轻啄一吻。
叶怀南僵住。
她说:“这是我新学的外国礼节,离别时要亲吻对方的额面。”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四叔也要回礼。”
叶怀南俊脸红涩。
周围人自动将视线移开。
叶家的叔侄亲昵异常,众人已经见怪不怪。
顷刻,他俯身准备印下自己的回礼。
眼见那吻就要落下,少女忽地一躲,用自己半边脸颊迎上去。
叶怀南神色慌乱,急忙想要解释:“我……”
她捂着刚才被他亲过的地方,仿佛要将这吻藏起来,委屈巴巴的小脸总算露出笑容,乖巧道:“四叔快去快回,幼秾在家里等你。”
他点点头,不敢再看,怕多看一眼,就要错过定下的重要会面时间。
登上专机,螺旋桨和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大,透过小小的窗户,他恋恋不舍地盯着地面上的人。
随着专机起飞,她忽地往前跑,两条瘦白的小腿不停地往前追着,嘴里喊着什么,大概又哭了,就算看不清她的脸听不清她的声音,他依旧能够想象到她现在伤心欲绝的样子。
叶怀南闭上沉重的眼皮。
不过暂别,已如此摧人心肝。日后送她出嫁,又该经历怎样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揉揉紧皱的眉头,长长地叹口气。
情字头上一把刀。
但愿只他一人被凌迟宰割,保她永远天真灿烂不受其害。
叶怀南人离了颐州,但势力依旧,宋幼秾地位一如从前,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叶怀南离开的第二日,她约见方春山。
方春山受宠若惊,心花怒放。
少年意气风发,当即就在咖啡馆下跪:“幼秾,你是不是想与我和好?不必问,我答应。”
他掏出第一次见面后买好的宝石戒指,“宋幼秾,我方春山正式向你提亲,求你嫁给我,成为我独一无二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