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现在听见炉鼎就头疼,恨不得离这个邪魔越远越好,心魔却只要听到有关背锅的剧情就挪不动脚步,牢牢占据着身体,双目放光就要冲进去。
两道灵识争执不休,系统却也深知再放任宿主任性下去,这个世界或许再没什么锅可言,壮着胆子帮忙拦住苏时:“宿主宿主,咱们不能再扔锅了,这是工作人员,是给咱们送锅来的!”
听见“送锅”两个字,心魔力量便再度暴涨,一举夺回身体,灵力骤然破开百叶隔栏,气势汹汹冲了进去。
魔君蹙紧了眉看着脚下的女子,心下正挣扎不定。
好不容易顶替了工作人员的名额混进来,如果不按照剧情要求,先在这天香楼内尝尝鲜,做下烧杀淫掠的罪名,无疑是违背了既定剧情的。
可他来到这里,原本就有自己的目的,却也丝毫不打算去招惹这些女子……
正纠结是不是要施放一道幻术了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砰然巨响,魔君循声回身,就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手腕:“我的锅呢?”
魔君微怔,目光落在他身上。
满屋的姹紫嫣红,也压不过这一张清俊面庞更动人心魄。
雍华墨袍懒散地披在身上,宽大的袍袖沿着他的动作划过飞扬弧度,稍稍向下滑开些,露出一截手腕,清瘦腕骨分明,内衬竟然是如火般的热切大红。
这样骄凛狂傲的气势,稍不留神便灼得人眼角发烫。
既觉熟悉,却又陌生。
魔君微蹙了眉,忍不住握了他的手腕,抬手抚上那张熟悉的俊秀脸庞:“你怎会变成这样?”
并非是这样不好看,不摄人心魄,不叫人被烫得胸口悸栗,仿佛有什么情绪想要破体而出——可心里却又分明一遍遍咬牙提醒着自己,依然保持着一线清醒。
这不是他。
莫非是自己来得晚了,真叫他被什么杂七杂八的反派夺了舍?
魔君眼中蓦地蔓开无边暗色,魔气骤然凛冽,身旁玉瓶啪的一声碎开,清水无声淌了一地。
心魔凛然不惧,迎上他目光,反倒露出冰冷笑意:“若不是你不给我锅,我又岂会如此?”
这话一出,魔君眼中却忽然显出些许错愕,迟疑一瞬,便被心魔逮着了机会,一拳便照他砸了过去。
趁着魔君忽然被这位不速之客缠住,好容易得了喘息之机的闲杂人等早已跑得干干净净,这偌大的天香楼,转眼就只剩了他们两个。
魔君仍在迟疑他身份,一时不敢还手,便被心魔将他囫囵着按在榻上,抬手就将那一身反派专用黑袍不由分说扒了个一干二净。
怕破碎的玉瓶割着他,魔君全无抵抗地被按在榻上扒衣服,随手一道魔气扫过,将碍事的杂碎尽数清开,目光依然落在那双熟悉的眉眼上。
良久,忍俊不禁的清浅笑意终于浸过他眼底。
笑意掠过,英俊的眉眼也倏地和缓下来。魔君抬手将和自己的衣带拼死搏杀的人揽进怀里,含笑微低了头,耐心地看着他动作。
心魔专心扒他袖口衣襟,找了一通却也没能找到锅,忽然赌起了气,一点都不高兴地坐在了地上。
魔君噙了笑揉揉他脑袋,忽然捻了个诀,从袖子里拽出一只又黑又沉的大铁锅,朝他递过去,微微挑眉。
心魔目光倏地亮起,扑过去就要抱住,却被魔君抬手拖住手臂:“锅给你,让他出来,好吗?”
有了锅还要什么身体,心魔咻地钻进舒墨的元婴之内,化身成了个小人高高兴兴扑进锅里,抻了个懒腰,一眨眼就枕着手臂惬意地睡着了。
魔君哑然轻笑,揽住舒墨颓然倾倒下去的身体,把人拥进怀里,在额间轻柔一吻:“好了,先睁开眼睛,看看我。”
根本不忍直视心魔干出的好事,苏时在亚空间心事重重地转来转去,却猝不及防地发觉心魔带着自己的元婴离了体。才仓促接手身体,额间就落上了极温柔的触感。
几乎要倾泻而出的抵死反击忽然卡在半道上,身侧的温暖气息实在太过熟悉,苏时疑惑睁眼,就迎上了那双含着柔和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