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想再去江南一趟,想去见见二哥他们。还请父皇帮儿臣瞒住二哥这件事,不然的话——儿臣也不知道,二哥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穆羡鱼终归还是不忍心再多说什么,只是扶这仿佛忽然苍老了不少的父皇坐在椅子里。半跪在他膝前,放轻了声音道:“如今只是命数已定,却还不知命理究竟会如何运行。儿臣还不知道这所谓的生死究竟意味着什么,兴许如果能避开这一场京中的夺嫡之争,就还能活下去也说不定呢。”
“真的么?”
皇上的目光骤然一亮,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朕也觉你说得有理……那你一定不要再留在京城了,走得远远的,最好远到任何一个势力都威胁不到你的地方去。朕会帮你钳制住高家,也会尽快动手处置你大哥,你明早就走,也不必再管什么春猎祭祖,朕只要你好好活下去……”
“父皇刚才还搂着儿子哭呢,现在居然就开始轰我赶紧走了,还真是君心难测。”
穆羡鱼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轻叹口气,自己却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低了头拭去眼中的水色,神色间却又忽然显出了几分真情实感的为难来:“可是——如若儿臣一走,原本父皇的计划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听二哥说春猎祭祖的安排,都是按着玄武血脉来的,都早已定准了……”
“像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朕一般是忍不住要动手揍人的。”
皇上不由失笑出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着痕迹地拭去了脸上未干的泪痕:“明明是你自己打定了主意要走的,那时候怎么没见你担心朕这边该如何处置?还不是见到朕答应了,就又来卖乖,说上两句好听的话,显得你有多以大局为重一般——要是朕回答你说没了你就不行,你难道还会当真肯留下么?”
“那自然不会。儿臣有无数种逃跑的法子,万一父皇改了主意,儿臣一定转身就跑。”
穆羡鱼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心安理得地应了一句。皇上被他气得不由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力点了点他的额头道:“朕要是舍得揍你,一定早就下手了……你先别急着逃跑,当初你母后修炼的时候留下了一处密室,是朕亲自为她修筑的。听说你们水系修炼时都要吸收金系的力量才行,这其中的花费还真是只有皇家才能养得起,你母后当初远不曾将那些准备好的东西吸收完,如今就留给你罢。”
“幸亏父皇多提醒了一句,不然儿臣险些就去把内库里面的金银都给弄走修炼了。”
没料到居然还有这么一茬,穆羡鱼的目光不由微亮,轻笑着应了一句。说出来的话却叫皇上止不住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了他半晌,才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你居然还真想过?朕现在还真是越来越觉得——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来接这个皇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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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没能劝服自家父皇把毕方的烙印转给自己。直到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侍卫们恭恭敬敬地请出了宫门,穆羡鱼依然还没能反应得过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把名字写到玉牒上面,居然就这么再一次从上面给除名了的惨痛事实。
“小哥哥!”
小花妖已经在门口等得望眼欲穿,一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雀跃着挣脱了十九先生的手臂,一头扎进了穆羡鱼的怀里:“小哥哥不要难过了——我们这就走,不留在这里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