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曾见过,你这样问,我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不过这世上大抵也没什么拨浪鼓上头会画上这样古怪的图画了,如果又是母后留给你的,只怕十有八.九就是这一个了。”
太子妃接过拨浪鼓好奇地看了看,却也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能遗憾地重新放了回去:“其实这些是我也只是听说罢了——父皇继承皇位的时候尚未成年,也不曾娶过妻,后来向高家正经提起要迎娶皇后的时候,高家便也当做了件大事来操办,特意将家中适龄女儿都叫来检验血脉。据说当初检验的时候,你大哥的母妃动了个心思,在其中使了什么手段,将她与母后的结果给弄反了,以至于高家便将她当作了玄武血脉的继承者,送进了宫中。”
“后来——莫非这件事露馅了么?”
穆羡鱼已大致猜到了下头的故事,试探着接了一句。太子妃却也微微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没过几年便已败露,而那时候大皇子其实已经出生了。圣上震怒,将大皇子的母妃遣回了高家,甚至还放出话来再不娶高家女子为后——也就是那时候起,高家开始同金家联系,为自己谋求退路。”
“那为何后来——父皇又与母后生下了我和二哥呢?”
穆羡鱼本以为这个故事直接就会以真假皇后身份对调而落幕,却不料自家这位父皇居然做出了这么个出人意料的决定。闻言却也不由微讶,诧异地追问了一句。
太子妃眼中带了几分神秘的笑意,摇了摇头缓声道:“这事说起来其实还有几分离奇,若不是小姑姑曾经亲口同我讲过,我其实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听说那时候高家见圣意已决,又不舍得就这样荒废了玄武血脉,故而便引导着母后开始了修炼,而不是如一般人家的闺阁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守在家中绣花赏景。其实高家上一辈中天赋最好的不是二叔,而是母后,据说母后那时已可引发异象,使水流自由聚散,随心所欲如臂指使……”
“然后不会是父皇微服出宫,不小心看到了母后在山泉中沐浴,于是两人就这么对彼此动了情,最后决定就此厮守终身罢?”
穆羡鱼心中忽然生出了个不祥的预感,下意识插了一句。太子妃不由微讶,居然当真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你怎么会知道的,莫非舅舅也同你讲过了?”
“这倒不是。可能是我听十九先生说书听得多了,下意识便猜到了这么个——这么个可能上头。”
穆羡鱼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硬生生把几乎脱口而出的“俗套”两个字给憋了回去。太子妃却显然还沉浸在这个颇为动人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故事里,含笑轻叹了一声道:“听说那时候父皇已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迎娶母后,可两人坦诚相交之时,才发现了母后居然就是高家真正的哪一个玄武血脉的后人。父皇实在不舍得与母后分离,便毁去了当初立下的誓言,十里红妆将母后迎入宫中……”
“其实——按理说如果父皇见到了母后能控水的本事,大概也就猜出了母后的身份来了才对……”
穆羡鱼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却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便迎上了太子妃长嫂如母般严厉的目光,只觉背后蓦地一凉,连忙坐直了身子断然改口道:“方才是我随口胡说的——父皇与母后乃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注定了要在一起的,任谁都拆分不开。”
“这还差不多,跟你二哥一个臭脾气,就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哄人开心,好好个故事叫你们两个一听,也都莫名的就变了味道,实在是煞风景得很。”
太子妃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神色却也略略黯淡了几分,摇了摇头缓声道:“总归不管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父皇和母后就有了你二哥,后来又有了你——那时候的事乱得很,我听到的说法都是众人各执一词,也说不清究竟是谁说的才是对的。我自己对这件事其实也有一份猜测,只是你二哥从不准我多说,每次我一同他提起这件事,他就要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