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土房子已经不能住了,大伯二伯老了很多了,也换上了和蔼的面孔。
胡细妹和秦厉给奶奶拔了草,然后在村长家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秦厉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福贵的声音,“陛下?”
秦厉猛地起身,“国师呢?”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大了,福贵一下子跪了下来,声音瑟瑟发抖地说道,“国师在国师府。陛下可是要传唤?”
秦厉明明愣住了,胡细妹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宫里的,又怎么去国师府?
秦厉一边走一边穿好了衣服,直奔国师府。
策马急奔。
刚到国师府前面就看到了站在外面,身着男装的国师。
一模一样的容颜。
秦厉却能够肯定,这是无名国师。
秦厉跟胡细妹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她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就算是对方装国师装得再像,他都能够感觉到。
他下了马,“胡细妹呢?”
“陛下不必惊慌。”无名国师不急不缓地说道,“你认识的那个人本就是我。”
秦厉慌乱的同时,也能够快速快速地处理各种信息。
刚才骑马赶来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了土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还是自己的世界,并不是自己到了历史上皇帝的那个世界里面。
“为什么会是你在这里?”
“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无名国师说话的时候,挥了挥手。
秦厉面前出现了一个场景,彩霞避日,国师降世在大宣的一个农户人家,刚出生便死去。
无名国师解释道,“我用十世轮回换来大宣的一线生机,但是时光在我身上过,我无法剥离出来,只能用这样的形式。”
秦厉说道,“谢谢国师为大宣做的一切,胡细妹现在在哪儿?”
无名国师叹了一口气,“她在很多年以后,可能去上大学了。”
无名国师叹气,是因为她一生从不说谎,现在却破例了。
“陛下应该以国事为重。”无名国师劝诫道。
无名国师心里同样不好受,可是她不后悔。
她能够预测到那唯一的机会的出现,可是她从来没有预测到她到最后,会觉得自己跟自己的后世是两个人。
看到这个皇帝茫然无措的样子,她心里同样没有觉得他是自己爱的那个人。
他们长得一样,但是他也能够分清楚,他不是她爱的那一个人。
她爱的那一个人,看似杀伐决断,实则性格拧巴,像个缺爱的孩子。
她当初预测只是预测到历史为了纠正,轨迹会抹掉她的最后一世,她当时愿意这样选择,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和自己的转世是同一个人。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最后一世被抹去以后,她自己回来了。
她跟胡细妹不一样,她不像胡细妹那样崇拜这个人,她不像胡细妹那样觉得秦厉什么都是对的。
秦厉的心仿佛一下子无处安放了一样。
不痛,就是茫然失措。
甚至晚上的时候还能够修改奏折,只是不愿意见到国师。
无名国师也不说什么,只是递奏折。
慢慢地,才开始痛了起来。
就像是用刀子插进了心脏,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茫然,所有的感受还没有到位,慢慢地,那种痛就开始明显了起来。
哪怕是皇帝也免不了,周围的人没人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没人敢问。
秦厉没有人可以诉说,没有人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他只是日复一日的批改奏折,像以前那样去巡游。
朝中大臣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选秀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终于累积到了一起,坐在上面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发过火的人,像是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
那一天在朝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大臣说出来,但是回去以后都把自己家适龄的女儿嫁了出去,再也没有人提及娶后的事情。
从那天开始,皇帝也开始变了,变得沉默而严肃。
很多大臣都是从皇帝登基,一路看着皇帝从国师不看好走到了民心所向的明君位置。
这个情况,大家心里也是都不好受,可是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历史像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了一个正式的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