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一些简单的情况,说一个人过得还好,没事可干的时候打打牌。今年他买了三只小羊养着,等你回家过年的时候,宰只大羊过一个肥年。”
“咱爹还说了啥?”
“他说可能是年岁大了,最近总是感觉到身子重,没啥力气。听咱爹说,咱叔的脸色也不大好,有点黄黄的。”
琼花一听爹的身子骨不大好,心里有点急了:“咱爹是不是生啥病了?”
大春安慰琼花:“咱看不会有啥大病。咱叔一直身板硬朗,可能是因为儿女一个都不在身边,兴许是嫌太孤独了。”
“金花咋不常回去看望爹?”
“咋不常去?咱爹说,金花每个星期都来看咱叔,还顺便带来一些油盐酱醋什么的,只是她那个小家也离不开她,总是上晌来下晌回去。咱看金花也尽了心了。”
琼花知道了金花常回去照看爹,随即心就放下了一半,她把下午领到的工钱全部拿了出来,除去买水果和刚才吃饭花掉的五十块以外,还有七百一十二块钱。她把十二块零钱留下,其余的全部给了大春:“这七百块钱,刨去邮寄费用以后,余下的请你寄给咱爹。顺便告诉咱爹,身体不舒服就找大夫瞧瞧,不要舍不得钱,人比钱更重要。”
大春接过钱说:“钱咱明天就给你去寄。你出来的时候,你爹给的钱还没有用完,等会儿让桂香算一下,看看还剩多少钱,要不要一起寄回去?”
“你看着办吧,余多少就寄多少。咱在这里吃喝都是东家的,平时没有啥开支,不用留钱了。”
琼花看看时候不早了,就向大春告辞。大春和桂香一直送琼花上了小区门口的11路公交车。11路公交车横贯北京路,琼花不用换车就可以直达市委的宿舍区。
琼花回到徐文俊家,他家的三个人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琼花在沈彩虹的房间门外向沈彩虹打了个招呼,告诉她自己已经回来了。沈彩虹在里面“嗯”了一声说:“你把厨房收拾干净以后,就早点睡吧!”
琼花到厨房里一看,晚餐的碗筷乱七八糟地放在水槽里。她打开热水龙头,先把水槽里的碗筷洗刷干净,然后将煤气灶台上的大锅、小锅洗净擦干,又把整个灶台擦拭了一遍,关闭了煤气总阀,这才把厨房里的事做完了。
琼花感到有点累了,关灯睡觉。
明天等待她的依然是周而复始的家务劳动。
在组织部考察组对章建国考察结束半个月后,由徐文俊一手包办的任命下来了。交通局的原党组书记调到文化局任党组书记,章建国任交通局的党组书记,同时交通局的老局长正式退休,由副局长章建国主持交通局的工作。徐文俊之所以能作出这样的安排,是利用了政策上的一个合理调整,从“政企分开”的体制中找到了权力运作的空间。
章建国的任命是徐文俊到交通局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亲自宣布的。在会议召开的前一天,徐沈平就将这一特大利好消息透露给了章建国。章建国得知这个消息真是喜出望外,花两百万买交通局局长的官,值!买交通局党委书记的官更值!这次徐文俊的做法和商场买一送一的促销手法相似,送给章建国一个不是局长的局长,局党组书记更是物超所值。
就在任命宣布当天的中午,章建国借欢送老局长光荣退休的名义,设宴招待徐文俊、老局长和交通局所有中层以上的干部。在午宴上章建国频频向徐文俊敬酒,也和所有的中层干部一一碰了杯。宴会自始至终,章建国一直笑容可掬,春风满面。在局里的中层干部看来,这个名义上的欢送会,实际上是章建国的庆祝会,他在庆祝自己的升迁,同时也是对下属的一次拉拢。宴会结束后,章建国亲自把徐文俊和老局长送上车。在送老局长回去的车上还放上了一个大纸箱,里面装的是临别赠送的礼品,有中华烟四条、茅台酒四瓶、碧螺春四罐、吉林山参四支,“四四如意”图个吉利,同时也体现了组织上对老干部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