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通商银行是盛宣怀创办的第一家华人私人银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盛宣怀同时还是汉冶萍公司的重要参与人,作为汉冶萍重要的融资平台,中国通商银行持有七百多万汉冶萍的原始股份。
在汉口的华人银行同样有很多汉冶萍的原始股,总计加起来占有汉冶萍的70%的股权。还有一些私人股权和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债转股的股权。
汉冶萍的总股本为三千五百万股份,公开的资料显示到35年汉冶萍公司已经折腾成一个垃*圾公司,公司的四大资产,汉口铁厂停产十年,大冶铁厂停产九年,萍乡煤矿已被江西省政府接管,大冶铁矿产权也被抵押给日本三潘铁厂,用大冶铁矿的矿石采挖权利四十年抵偿欠日本的一千万贷款。
汉冶萍的净资产为负的两千万元左右。可以说,这家公司的股权完全属于垃圾中的战斗机级。
唐剑行一行住在华夏工商银行汉口分行的产业中,位于江汉路的一栋公寓毗邻茶叶大王刘公馆,这一转是华人银行聚集之地。
华夏工商银行汉口分行的陈沈中经理是整个汉口银行中最为得意的一个。华夏工商银行不仅没有挤兑,而且每天找他拆借的华人银行经理一波接着一波,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不过,按照华夏工商银行的风险内控规则,他的职级能够调动的寸头是非常有限的,不过,即使这些寸头,对处于挤兑中的银行来说都是能够救命的。
“陈总,陈大哥,你可算是肯见我了。弟满世界找你救命呢。”
华夏工商银行汉口分行经理办公室。
陈沈中给中国实业银行汉口分行的林进三经理倒了一杯茶。
“进三,我们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怎么会躲你呢。这两天上头老总来分行视察,一时忙不开,怠慢了,来喝茶。”
林进三听陈沈中真的有事,也把紧张的心收了起来。
然后以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你看这事办的,心一急,把这事给忘了,诺,朋友送的一副张大千的花鸟画,特意给你带过来。”
陈沈中一急要拒绝。他可不能因为一幅画把饭碗丢了。
“你先别急,这幅画你给不给我寸头周转,都是给你准备的。不要拒绝,兄弟知道,你们行有规矩,这段时间你在职权之内帮了兄弟不少忙,你嫂子说了,这幅画你不收,你就不用去我家了。”
“进三,听老哥一句,这画真不能收。收了你的画,于公于私我都难以面对你和公司。如果这画你非要送,那以后你的业务,我只能放弃,你只能去找我们老总。”
林进三还待再说,经理室外进来四人。
陈沈中抬头一看,真是这几天陪同过的总行老总。赶紧站起来招呼道:“唐总,任总,傅总,李先生,您们怎么过来了,快里面请。”
“刚才我好像听说你有业务要推给我?”唐剑行微笑的跟林进三点下头,朝陈沈中问道。
陈沈中赶紧解释道:“唐总误会了,这位是中国实业银行汉口分行的经理林进三,从公司在汉口建立分行,我们两人就认识了,多年的交情,这次挤兑我在职权范围内也帮过他,知道我喜欢画,所以非要送我张大千的画来谢,我跟他说,收了他的画,他的业务以后我就不敢碰了,得找公司老总才行。”
唐剑行点点头,有外人在,也不好说什么。
“张大千的画,可是稀罕物,林经理不介意我看看吗?”
林进三尴尬的说道:“唐总尽管看,如果唐先生喜欢,您就拿去吧,沈中我以后再送他一副。”
这是一副三十年代张大千的花鸟画,正是大千花鸟画巅峰时期,画风上追宋代,非常精致秀雅,毫无匠气,足与古人一争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