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终于兴高采烈的讲完一看,贾赦已经在地上瘫成一个小团团了。
皇上吓了一跳,以为贾赦又中暑了,赶紧下了龙椅,几大步跨到贾赦跟去。就见着贾赦面如金纸,呼吸急促,双目大睁,连瞳孔都有点儿散了,一副马上要翘辫子的模样,吓得皇上一把抄起贾赦就向门外大吼:“宣太医,快宣太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给朕叫来。”
五、六个太医围着贾赦又掐人中又刺穴位,更多的太医埋头在下面跪着瞎着急,七嘴八舌提供方案,折腾了半晌才总算把贾赦弄的回了魂。而贾赦一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养心殿的龙床上,差点又吓昏过去。那颤抖的小身子,惊慌的小嗓音倒是让皇上多少看出些眉目:“怎么这贾爱卿好像是在怕朕呢?”
皇上试探性地吼了太医们几嗓子喝令滚出去,果不其然,贾赦听到皇上动怒把自己缩的更小了,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扒进地砖缝里去。皇上心中气苦:“朕对你这么好,你会回报朕这个?朕还能吃了你不成,把你吓成这样?”(皇上您说这话不心虚吗?难道你真的没有吃掉小猪的打算?)有心质问,可又怕把贾赦吓得更厉害,只好忍下来,摆摆手叫贾赦起来说话。
可是,贾赦爬起来了也不抬头,只是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多大的金元宝似的,皇上看了心里来气,索性转过头去打量自己寝殿的摆设:那个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的屏风是谁摆进来的?阴沉沉一大坨,碍眼!换成金丝楠木雕花描金的去!还有角落里放那么大一株火红珊瑚盆景干嘛?暴发户啊?没品位!撤掉撤掉!那什么博古架上摆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宝石蓝象鼻三足香炉、青花细描缠枝花卉绘大罐、斗彩薄胎黄瓜小壶还有个黄釉雕瓷二龙戏珠梅瓶,一架子五颜六色的像话吗?又不是谁家的绣楼!扔出去!西边靠墙的柜子里搁的是什么?蓝色磨花高颈玻璃瓶装的西洋胭脂葡萄酒?大白天的谁要喝酒来着?当朕是昏君吗?来人啊,给朕把那东西撇……慢着,酒是好物啊!皇上慢吞吞地把视线移回到眼前正拼命企图以忍者流将自己和墙壁融为一体的贾赦身上,翘起了嘴角。
酒果真是好物啊!
两刻钟以后,皇上就如愿以偿地抱着瘦成小白兔体重的吉祥猪,听他撒娇打滚儿地哭诉自己的噩梦了。
“呜呜……皇上那么霸道,黄家其他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并砍了,好不讲理……哏……好吓人啊……”
“呜……西宁郡王祖宗裂土开疆那么大的功劳都保不住高严的荣华富贵,哈呜……那我祖宗小小一团功劳岂不是连我的小命都保不住了……呜呜……”
“……呃……做了好多天的噩梦啊,总看见满地的人头都变成我自己了,(扯皇上袖子囊鼻子)吓死我了……(变大哭)”
“黄霸天一个人就拖累了九族,那贾政家那些破事儿肯定也能把我算进去啊!呜呜呜……我不要,我要分家,嗯……不对,已经分了,呜……那也没用啊,我要分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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