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想娶那个清新如莲花般的女子为侧妃的,可恨那个善妒的太子妃就是不肯接纳她,甚至还威胁他要上禀父皇。哼!真是可恶至极。他是她的丈夫,又是她的君王,她竟敢反抗!等自己登基了,第一件事就是废掉这个恶毒的妒妇。都是因为她,自己心爱的梦荷才会郁郁而终,一生也没能等到应有的名分,自己心爱的可儿才不得不寄养在一个无爵小官儿家中,嫁不进高门大户。
不论太子有多么愤愤,和贾家的婚事仍被提上了日程。原本想利用秦可卿拉拢贾赦的,毕竟,他是父皇面前的红人儿,他两个女儿是太后面前的小红人儿,他本人又跟京中大部分王公大臣交好,只要拉拢了贾赦就等于拉拢了一大批有力后盾。可是这个混蛋实在太不识相,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太子咬牙切齿,有朝一日他登基为帝的一天,一定就是贾赦的祭日。
秦家最终答应了贾政的提亲。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婚礼的各项流程足足准备了一年多。尽管贾政和王夫人极力表达他们渴盼早日与秦家结亲的热忱,秦邦业仍是不敢松口,且转达了太子殿下毫不客气的命令:让贾珠务必在成婚前取得功名官职,不然就作罢婚事,另选能人。贾政夫妻满头大汗,诺诺应了,一回府就左手拿糖右手大棒鞭策贾珠去了。
贾珠听说父母给他定下了秦家姑娘,蒙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注定是李家小姐呢,而且还有他崇拜的李祭酒做岳父,怎么会变成秦家了呢?
但他也做不出反抗的举动来,只能默默的认可下来,看着父母兴高采烈地忙东忙西做准备,无声苦笑。
贾母却对这桩婚事颇有微词。明眼人都已看出来,这些年皇上对太子的宠爱大不如前,反而对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多有倚重。而太子原本的优秀也在这些年的吹捧中消磨了大半,反而整天做出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架势,甚至隐隐表示出了对做了这许多年的太子的不满。这才是最要命的!天家无父子,哪个皇帝也不能容忍有人觊觎自己屁股底下的龙椅,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行。贾母到底眼光老道,已经看出皇上是有意扶持二皇子和太子打擂台,以便把朝政控制在自己手上。眼下,两方势力正斗得旗鼓相当。他们家这时候贸然投靠一方并不明智。
但是,一来婚事已定,再要反悔那是明晃晃的下太子的面子,现在的贾家可承受不起太子的怒火;二来,贾母也想搏一搏这泼天的富贵。贾母不比王氏那个没见识的,她心里清楚,以秦可卿的出身,就算太子真的登基了也不太可能封公主,甚至郡主、县主都不太可能。皇家可以有义女、养女却不会承认私生女,贾珠想当驸马难于登天。可从另一方面想来,因为不能正名,太子必然对这个女儿抱有歉意,少不了各种补偿,只要利用得好,自家定能乘风而上,鹏程万里。
不过,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贾母的风格,双保险才是王道。这样想着,贾母把目光投向正在安静抚琴的元春身上。这个孙女儿已经14岁了,原本早该订亲,她却一直拖着,就是为了寻个好机会,能让她为家族发挥最大的作用。现在看来,正是时候。两年后大选,元春16岁,正在应选之年。设法操作一番把她送到二皇子府上,相信以元春姿色才华,必是能得宠的。到时,珠儿娶秦可卿,元儿嫁二皇子,这样一来,无论哪方胜出,自家都有保障,都是皇亲国戚。
贾母憧憬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她好像看到了自家辉煌重现的那一天——宾客盈门,往来无白丁,而她则是最耀眼的,受人瞩目的老太君。
☆、快乐大年
新年将近,贾赦激动万分。
他一直很向往那种传统的新年。可在现代,年味儿已经淡到加一整瓶酱油也尝不出来的地步了,他也只能是向往。
穿过来之后倒是过了几回年。可第一回他正在装病,基本处于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躺十一个的状态;第二个新年他忙着考试,别说窜门子,连上茅厕都要掐时间;第三年则是宁国府一脉的大不祥之年,一个接一个去找阎王爷喝茶。这种氛围下自然也没兴致折腾什么。何况,这几年他是外忧内患。对内,要跟贾母、王氏打擂台,斗智斗勇还得比口才,有时候气的狠了恨不能撞墙穿回去,省得遭罪。对外,他要改头换面,让众人认识到他的优秀,他的才能,还要到处讨好卖乖攒人气,累的像条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掉毛狗。每天一闭上眼就能见着周公他老人家,早上非冷水泼面醒不过来。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