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账房不及喊冤便被堵住了嘴,噼里啪啦一阵,打完了板子,正要起身,就听贾赦慢悠悠道:“再给爷打二十板子。”打完又道:“再加二十替大太太出气。”那账房登时软倒,跪下哭道:“求大老爷饶命呀,再打下去小人就没命了啊。”
☆、贾赦发威(下)
荣庆堂正房前院
诺大个院子里,满满当当跪了几大排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位高权重的管家买办,也有三等洒扫跑腿的丫头小厮,一个个俱顶着正午的大太阳,瑟瑟发着抖。
荣庆堂正堂
贾母沉着脸狠瞪贾赦,半晌才阴沉沉开口道:“大老爷也威风的够了,这起子刁奴固然可恨,然而骂过、罚过也就算了,咱们家一贯善待下人,这可是老国公定下的规矩。”
贾赦背对着贾母一脸暴风雨前的宁静,估计贾母要是看见了,可能就不会摆老太君威风了,可惜她没看见,就这么着,又给贾赦的怒火上浇了一瓢油。
贾赦彻底爆发了。他是听说过宅斗,也知道自己院里有别人的钉子,可没想到有这么多。看着眼前被那倒霉账房检举出的一院子奴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一层都有别人的眼线,那叫一个齐全。
贾赦也败家了,抄起桌上雨过天青成窑盖碗劈头砸向跪在前排的两个大丫鬟:“春兰、夏荷,你们两个贱人。爷平日里是不被太善良了,纵得你们这些狗奴才如此吃里扒外。”
贾赦那个气啊!自己身边两个大丫鬟,竟然一个是贾母眼线,一个是王夫人心腹,这都叫什么事啊!合着自己平日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难怪贾母王氏能知道的那么快呢。再看看后头,大房采买,小库房管事,三等洒扫婆子,二门上传话小厮,都渗透的多角度全方位了。自己简直成了个大傻瓜。
越想越气的贾赦把什么现代啊,平等啊,人权啊全抛到脑后,发挥出了土著应有的心狠手辣。大叫道:“把这起子奴才全给爷重打四十大板,要重重的打。”刑房的人没动,只拿眼睛溜着贾母。贾赦更气了,抓起张氏茶杯也扔了出去,正砸在刑房管事脑袋上,喝道:“爷支使不动你了,是不是?来呀,先把这个眼睛里没有主子的东西拿下,打四十板子革出去,连全家一起永不许进二门。”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从没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荒唐老爷才是贾府真正的当家人,是能够主宰他们荣辱甚至生死的人。众人暗悔不该为几两银子倒向贾母王氏,一边急忙该捆的捆,该打的打,一边大求佛祖保佑别让大老爷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