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的表现,临时担任指挥官的杨新城与周维东的评价是,能够留下来的都是好样的。是的,应天龙承认,没有如此严酷的训练,那会有如此坚强的特种兵战士。
应天龙并没有为此而高兴,相反,他的神色严肃,忧心忡忡,因为从战士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他们的骄傲、自负,看到了他们自以为已经练成攻无不克,摧无不坚的本事,从他们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虽然是胆量与豪气,足以叫一般的敌人胆战心惊,不战自退,可那只是一般的敌人,应天龙想起张志勇,这个看起来已经过时的老侦察兵,只是用了几颗地雷,让应天龙目瞪口呆,想起了就后怕,当时如果没有罗志银,后果不堪设想呀。
在强硬的训练手段,面对看得见的敌人也许能够奏效,那么看不见的敌人呢,诡雷陷阱,无处不在的埋伏,违背常理的诡计,为求杀死对手而不择手段的卑鄙阴谋,欺骗与背叛,拷问与杀戮,恐怖分子的人体炸弹,妇女儿童随时射出的子弹,年轻美丽的女孩冲你微笑时,已经扭开了手雷的引线,单用英雄气概,不怕死的精神,敢于拼搏的勇气能够应付得了吗?面对千奇百怪的对手,有时真的就好像用高射炮打蚊子,有劲你使不上呀。
泰森·杰克逊教官坚持认为,不在真枪实弹中亲自体验死亡的滋味,怎么会训练出一个钢铁般的战士来呢?
应天龙认为是对的,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一群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只是小有成就,就已经以为自己了不起的士兵,这种情绪不能助长,得先杀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自己此刻还只是一个没毕业的小学生,想获得大学文凭,还早着呢。
应天龙环视一下四周,说:“弟兄们,我与杨新城、周维东、宁学文,还有牺牲在异国他乡的尹涛五个人来到西6军校野外特种兵训练营时,我们面对的战友绝对是一支令人生畏的队伍,是最可怕的杀手,钢铁组成的城墙,可以面对任何危险,决不会有人临阵脱逃。即使是这样的队伍,我们的教官泰森·杰克逊还是带着轻蔑的口气问,你们知道什么是特种兵吗?特种兵就是要讲特殊,就是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战胜常人难以战胜的困难,把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
“他的眼光极为恶毒,他的口气也是冰冷的,他说,你们还别不服气,是的,你们都曾经在世界各国的特种兵部队里被称为尖子,国宝,自以为了不得。瞧你们目中无人的样子,自豪吧,得意吧。可是,在我的眼里,你们***一钱不值,连我手里撒的这条狼狗都不如,一群乌合之众。”
“一支本来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队伍在他的眼里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么你们呢,是什么?自己去考虑,因为我不是泰森·杰克逊教官,在部队里我没有学会怎么去骂人,我只知道以理服人。”
应天龙说今天的训练项目是排除地雷与陷阱,你们都曾经训练过,轻骑熟驾,我看见你们中间有人在偷着笑,好像是在说,这个教官也就这一点能耐,太小看我们了,好,中国有一句俗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应天龙把部队分为二组,分别由杨新城与周维东率领,目标是不远处的一片森林,当然,地雷会爆炸,陷阱会伤人,会在你身上留下记号,你就牺牲了,谁剩下的人最多,最先走出森林谁就是胜利者。
一个战士问:“连长,要是对方只剩下一个人走出森林,而我们全部出去,只是比他晚了一点该怎么算呢?”
应天龙回答:“那你们就是绝对的胜利者,不过我敢保证你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很简单,因为战场上没有侥幸。”
部队冲进了树林。
应天龙站在森林的另一端,他的身边是宁学文与罗志银,宁学文见到他做了个ok的手势,罗志银则满脸严肃一声不吭,从他略显疲惫的的脸上还是可以他内心的忧郁,应天龙心里在想,这次杨新城与周维东有点苦头吃了。
果然,进入森林二十分钟够传来第一声爆炸声,紧接着爆炸声连成一片,里面还掺夹着惊恐地喊叫声,一股股浓烟从树林里生腾起来。每一声爆炸,都使应天龙神色沮丧,每一声爆炸,都使罗志银更加沉默。
虽然演习的地雷炸不死人,声光效果不亚于真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