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母亲,她要为自己的女儿全面考虑,英雄也是人,也和正常人一样要进入实际的生活,英雄的光环只能闪耀一阵子,光环也有消失的时候,剩下的是实实在在的过日子。应天龙当过英雄,可现在是罪犯,英雄与罪犯也就一步之遥。即便他过去多么出色,那是过去的事情,面对现实,母亲的选择就是,一切为了自己的女儿。
王喜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表态了,指望老头子是不行了。
王喜虹说秋雨,你说的都对,我这个当母亲的听了也很感动。可现在应天龙的情况变了,他是为了复仇,自己的亲人死于非命,叫谁都得这么去做。可是这里涉及到的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做母亲的能不全面考虑吗?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趁早断绝关系,以后后悔就晚了。
丰秋雨说:“我决心已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应天龙即使是回家当农民,我就跟随他去当一个农妇,修理地球,不也很好吗。”
王喜虹气得手都在哆嗦,指着她说:“你,你,你这个不孝的孩子,你真的要气死你老妈吗。”
丰秋雨回答我不想气你,是你自己与自己在生气,我也没办法。
这就是抬杠了。
王喜虹的脸色变了,大口喘着气。丰梅见事情不妙,马上扑过去拼命揉着母亲的胸口:“妈,妈,你别生气,别生气呀。”
丰解放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指着丰秋雨:“你,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走走走。”
丰秋雨含着眼泪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就出门。
都乱了套了,丰爱军想。
丰秋雨搬到集体宿舍区住了,丰解放的这个安排也是处于无奈,让王喜虹平静一下,两人先不见面更好一点。问题是都在部队医院,难免碰不到,母女两像仇人,这样好吗。
丰爱军就对父亲说:“老爸,老妈与秋雨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得想办法把她们调开一段时间,毕竟母女心连着心,分开一段时间就会互相惦记了。”
丰解放说你小子还挺有心计,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就别跟着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丰爱军趁热打铁:“老爸,应天龙的事情总该有个结果了吧,总这么关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丰解放说:“你小子别来套我的口供,你还是向着他,觉得他委屈,是不是?”
丰爱军回答:“是的,我向着他,这与秋雨没关系,因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部队就不需要这样的人才吗,就这么一棒子打死,真的是很不尽人情的。”
丰解放低头思考了一下:“你抽个时间去看望他一下,你是他的上级,去看望他也合情合理,免得人家说我们是铁石心肠。”
丰爱军高兴的一个立正回答:“司令员同志,保证完成任务。”
丰解放说你别太得意,我事先警告你,千万不能让秋雨知道,否则她要跟去,你们就谁也别想去了。现在不让他们见面也许更好。
丰爱军来看望应天龙,应天龙现在暂时被关押在T军团的看守所里,这个看守所隶属军事法庭,没有被宣判的人都集中在这里。看守所戒备深严,士兵们全副武装,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来人。丰爱军的汽车停在看守所的大门口,马上有人过来冲他行个礼:“请问你找谁?”
丰爱军拿出证明材料递给他,士兵看了点点头说请跟我来。
进入大院是另一番景象,严密的铁丝网把监狱四周围得严严实实,很粗的钢管形成一道道铁栅栏,操场上有犯人在走动,高高的岗楼站着哨兵,架着机关枪。
丰爱军心情很沉痛,一个救灾英雄转眼间沦入为阶下囚,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来到探望室坐下,隔着一层玻璃窗,与人犯对话要通过电话来交流,不用说,两人之间说什么肯定被监听,丰爱军苦笑一下,就看见应天龙走进来。走进来的应天龙精神不错,没有丰爱军想象中的憔悴苍白之类的胡乱猜测,没瘦也没胖,走其路来和以前一样从容不迫,气定神闲,腰板依然挺直,表情依然沉稳,军人的作风丝毫没有改变。
看见丰爱军他就是一愣,然后大步走过来,抓起对话筒就忙不急待地说:“丰营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