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
要让门房自己说,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一万次,他也不信这乞丐能治得了宗主的身体。那可是连药王谷素谷主、寒医荀珍、琅琊阁老阁主、少阁主、晏大夫、浔阳云家云飘蓼都没治好的病啊!
可是话说回来,江湖多奇人,万一假如若是如果这乞丐真能治好宗主,却被他赶走的话……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一万次也难以赎罪啊!
所以最后门房还是去禀报了。
黎纲和甄平出来见了这乞丐。还没报出名号,那乞丐就说:“黎纲、甄平,跟你们俩说没用!你们叫蔺晨或者晏大夫来见我!不过,在那之前……”
醉醉饿得脚下发飘、眼冒绿光:“先给我点饭吃!我要是饿死了,就没人能治好梅长苏了!
蔺晨和晏大夫过来的时候,醉醉正吃得风云变色。要不是甄平心细,说久饿后不宜暴食,拦着不让她吃第三碗饭,她觉得她一定能再干掉两碗饭的。
等她漱过口,晏大夫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他黑着脸问:“你说你能治好梅长苏?”
醉醉道:“这位晏大夫吧?久仰。”
晏大夫不耐烦道:“我问你话呢。”
醉醉道:“不就是火寒毒吗?昂,我能治,怎么了?”
大秋天的,蔺晨唰的打开他那把大折扇,风流万千的扇了几下,闪着他的桃花眼笑道:“不知这位姑娘师出何门?师从何人?”
“这有关系吗?”
“若不知姑娘何门何派,师从何人,叫在下如何推断姑娘是凭什么放此大话呢?”
醉醉认真的道:“我没吹牛。这世上有一种功法……”
她细细的将那功法和药方道来,“所以,让一个纯阴之体的女子,从小服用这药方温养,再以药浴熬煎筋骨。让她将这功法修炼至大圆满,与梅长苏双修,便可彻底拔除他身体里的火寒之毒。”
她看了看那两个家伙,特意强调道:“彻底拔除他身体里你们两个都解除不了的火寒毒。”
蔺晨和晏大夫面色都是一黑。
晏大夫哼了一声,和蔺晨两个头碰头的低声讨论。
黎纲、甄平两个心急如焚,偏偏不敢打断这两位的讨论,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讨论良久之后,,蔺晨蹙眉,闭口不言,晏大夫轻叹一声。
黎纲简直火急火燎的,探身问:“您两位倒是给个话,这、这位姑娘所言,到底行不行得通啊?”
蔺晨收拢扇子,道:“理论上讲,是可以的。只是……”
黎纲、甄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晏大夫叹道,“宗主剩下的时间……哪里够……”
哪里够他们找来一个小姑娘,天天喂她喝这药方,现把她养大啊!
醉醉笑得云淡风轻,将手腕神给蔺晨,矜持地道:“喏,切切看。”
蔺晨盯着那乌黑油腻的爪子。
“想要我切脉,”他捏着鼻子道,“你至少先去洗个澡吧!”
“我容易吗我!我容易吗我!”醉醉在浴盆里可劲搓着身上污泥。“我一出家门就走错方向了,兜了老大一个圈。坐船让人把钱全抢走了,把我扔进了江里喂鱼,亏得我会游泳才活下来!我一路讨饭往金陵走,结果被个人拐子发现了我是女孩子,绑了我要卖到青楼去,亏得我机灵,才逃了。我这一路,啥也没了,金子没了,银子没了,干粮没了,路引没了,连换洗衣服都没了,我一路讨着饭,好几次差点饿死。走了足足快半年才找到你们!我容易么我!容易么!”
屏风外,吉婶做着针线,唏嘘道:“你一个女孩子,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她咬断了线头,抖了都手上的衣服:“来,试试这个。我们这没什么女孩子,就宫羽一个姑娘家。这是她的衣服,我瞅着你身量没她高,綴了几针,改短了些。应该差不多了。”
听说是宫羽的衣服,醉醉撇了撇嘴,但她的衣服已经脏得连当抹布都会被嫌弃,形势比人强,穿就穿吧。
吉婶拾掇着她那一身破烂脏臭得不能再要的衣服准备扔掉,却自衣服中掉出个东西来。
“吉婶!吉婶!那个不能扔!我丢了金子银子都没敢把那个丢了呀!”
吉婶奇道:“这是什么?”
醉醉把那东西在她洗剩的脏水中涮了涮,一点不心疼的在宫羽的衣服上蹭干净,揣在了怀里:“礼物!”
把宫羽的衣服穿上身,脸顿时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