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快拦住雅儿!”季园慌忙叫道,“她,她要杀我!”
虽慌乱间,他脑中也有一闪而过的疑问。明明他带着旁的弟子来历练时,大师嫂说大师兄还在闭关,老五、老八、老十都在外面游历,如何竟一同出现在了玄炎秘境中?怎地这般巧合?他们怎么汇合在一起?又如何会跟黄雅同时出现?
大师兄喝止住了黄雅,带着几个师弟走上前来,气度沉稳,神情平静,问道:“老二,你却说说,小雅因何要杀你?”
季园顿时语塞。他动手杀黄雅时,怕大师兄阻拦,也是故意趁着大师兄闭关之时行的事。如今大师兄出关质问,他便支吾了起来。
大师兄又转头问黄雅:“小师妹,你来说,你为何要杀他?”
黄雅盯着季园,问:“畜生,我且问你,是不是你往我爹静室的香炉中放了致幻的迷香,才令他冲境失败,故而陨落!”
听得此言,大师兄并不意外,其余的师弟们却露出震惊神色。
“季园!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八师弟痛心道。
季园闪烁道:“没有,我没有!”
黄雅提着剑上前一步,她的眼睛像要滴出血来。季园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能这么红,他激灵灵的打个寒战,忙道:“是吕芙!是吕芙这贱人!”
他大哭道:“都是这贱人干的!她妄想当掌门夫人,偷了大师嫂炼的药,下在了师父的静室中。我原都不知道!她做下了事才告诉我!她又逼迫我,道是如果我不从,就告诉旁人是我干的!我身份尴尬,别人只会信她不会信我!我也是走投无路,才鬼迷心窍听了她的话,想对雅儿下手。雅儿,雅儿!你原谅我!你我几十年夫妻恩情!你原谅我吧!”
吕芙已死,季园将一切推到她头上,正是死无对证。
但这并不重要。黄雅刚才便可以杀他,现在也依然想要杀他。她之所以不杀他,并非心软,而是因为太知道他看重什么,所以要在杀他之前,将他看重的东西全部夺走。
首先,杀了他那温柔小意的解语花。
然后,她道:“把印信交出来!”
季园顿时僵住。
大师兄没说话,几个师弟却纷纷开口。
“季园!你怎么还配做掌门!”
“便是吕芙干的!也是因为你!一对畜生!”
“还不速速把掌门印信交给大师兄!”
说起来,几个师兄弟中,大师兄是最勤奋也是最有天赋的。若是要从几个师兄弟中选一人继承宗门,本就该是大师兄。季园不过是全靠着黄雅挖自己老爹的墙角,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都往他身上贴,生生堆得他和大师兄赶着前后脚的先后结丹。几个师弟心中,其实早就不服了。
可季园娶了黄雅,黄雅才是黄家血脉。几个师弟便是心中不服他,冲着这一点,也就认了。但季园混蛋就混蛋在,得了黄家这偌大的身家,非但不善待黄家唯一的血脉黄雅,还企图将她杀死,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掌门印信至关重要。不仅慈月门在外的资产、灵石往来,全看这印信,认印不认人。而且这印信本身还是一件法宝,是护山阵法和宗门宝库的钥匙!
这畜生既再无资格担任掌门,自然该将掌门印信交给大师兄,由大师兄来承继宗门。
黄雅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她明明单独击败了季园,在这些人的心中,却依然是那个被父亲娇惯的废物。没一个人想到,季园交出掌门印信,原是该交给她的!这本就是她黄家的产业!
她是不相信,大师兄得了掌门之位,会撇下大师嫂来娶她!
大师兄抬手,止住众人。他叹了口气,道:“师弟,把印信交出来吧,我留你性命。”
但要杀季园的,明明是黄雅。就算他交了印信,黄雅已经恨他入骨,如何会放过他?季园半躺在地上,气海刺痛。他望着神色肃穆,目光痛惜的大师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原不曾对宗门有过妄念,许多年前,便是这个人突然深夜而至,鼓动他去做师父的女婿。
后来,他受不了妻子既丑且悍,与门中女弟子有了苟且,也是这个人讲义气的帮他在妻子面前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