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慌忙站起来见礼。
“花梨子很喜欢你。”卫简怀若有所思地道。
叶宝葭心一紧,恭谨地道:“可能我和它有缘吧。”
看来是挺有缘的。
那想必和它现任的主人也一定有缘。
卫简怀暗忖着。
“今日都这么迟了,陛下还不去南书房吗?”叶宝葭隐晦地提醒。
这是在赶他走吗?
刚才还笑得这么开心,一见到他怎么就好像被拘着了似的。
卫简怀有些失望,慢悠悠地道:“本来想去了,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你若是不要听,那便算了。”
他举步要走,叶宝葭无奈,只好顺着他的话挽留:“陛下慢些走,若是有事吩咐,尽管交代宝葭就是。”
卫简怀这才觉得心里头气顺了些,轻咳了一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会儿收拾收拾东西,便暂时回侯府去看望家人吧,若是有事,朕会宣你再入宫的。”
叶宝葭怔了一下,眼中骤然亮起,惊喜地道:“我可以回家了?”
卫简怀满心不是滋味,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更何况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歹要稍稍避讳一点,把人再留在宫中有些不太妥当。
他沉着脸点了点头。
“多谢陛下恩典。”叶宝葭高兴地往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倒了回来。
卫简怀心中一热,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叶宝葭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屋角,往前蹭了几步,匆忙抱起花梨子,又一步步往外退去:“我把它抱走……只能再和它玩一会儿了……”
居然对猫比对他还要留恋。
不能忍。
看着那一人一猫消失在门口,卫简怀沉着脸,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走吧,李德,”他重新打起了精神,“去会会朕的太傅大人。”
南书房外,几位大臣等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一见卫简怀的身影,大家都精神一振。
把有疑问的重要奏折一一处理了,又将早上临朝时的棘手问题商议完毕,一直等在旁边的太史令周铭这才上前请示秋祭一事。
北周一年两祭,秋祭为秋收祈福,感恩上苍馈赠,太史令负责卜算每一年的秋祭吉日吉时,不能有任何差错。
卫简怀饶有兴致地听着周铭把什么太极两仪天干地支说了一通,最后选定了一个吉日:“有劳周爱卿了。”
随后卫简怀挥退了重臣们,单单留下了太傅秦威。
秦威刚过花甲之年,鬓发已经略有些花白了,他三朝为官,一路从会元、解元到金榜题名,以二甲之身入了翰林院,随后入仕,慢慢熬到了这太傅之位,在朝中算是老资历了,颇有威望。
现如今府里子孙满堂,更有小孙子秦桓继承了他的衣钵,这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秦太傅,朕留你下来,便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秦桓的事情,”卫简怀抬起手来,将一份吏部草拟的调任名单放在了桌上,示意秦威看一看,“秦桓在吏部也有些时日了,办事稳妥,深得朕心,过阵子朕想将他派往明阳磨练,不知太傅意下如何?”
明阳是京兆府下辖最大的一个县,皇家的明山行宫就坐落在明阳,本朝重臣中有好几个都是从那里的父母官提拔上来的,显然这是要重用秦桓的意思。
秦威心中一喜,面上却恭谨地道:“多谢陛下恩典,秦桓还年轻,陛下尽管历练他就是。”
卫简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问:“我听说秦桓已经订了亲,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闺秀?必定是家世显赫、才名远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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