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收拾金湛的东西,每天收拾一点点,好像潜意识中还有那么一丝期待,总觉得说不定在哪个时刻,那个暴发户会忽然推门进来。可惜,直到她全部清理完毕,那扇门还是纹丝不动。
她把金湛的东西放进了一个大纸箱,吃力地拖到了楼下的垃圾桶。可是,没过多久,她又流着眼泪,把那个大纸箱拖了回来。爱情这东西,并不是你想要放弃就可以放弃,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渗入你的皮肤,流过你的血液,穿透你的骨髓,刻印在你的内心深处。
吴歆看到她的样子,觉得很担忧,秦动好像一支失去水分的玫瑰,纵然风姿依旧,却从骨子里开始失去神采。她帮秦动介绍了一份工作,是一个艺术院校的键盘和声乐教师,工作轻松,收入也很可观,秦动的钢琴和声乐曾经师从名师,拿到过国际承认的资格证书,那个艺术院校看了十分喜欢,秦动也可有可无地答应了。
秦动第一次去上课的时候很不适应,键盘上的是小课,琴室里只有七八个学生,现在的学生和她们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一看到秦动又年轻又漂亮,纷纷围了上来套近乎拉家常,足足讲了十多分钟,让秦动一下子有点招架不住,她想起以前她最怕上的就是钢琴课,看见老师都战战兢兢的,老师的一个皱眉一个眼神都能让她不停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和弦按错了?是不是三十二分音符弹得不够清晰?是不是曲子的感情没有把握好?
没过几天,秦动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学校里只有一个星期四天需要到校,每天排的课也只有几节,基本上半天就结束了,很适合现在她的状态,让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神游天外。
天气渐渐有点冷了起来,课余的时候,秦动总喜欢在学校角落里的小道上散步,晒晒秋日的太阳,身边都是些热情奔放的学子们,让她冰冷的心也渐渐地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庄墨一直很担心她,经常打电话问候她,也偶尔约她一起吃饭,她很感激,却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象那天那么失态过,也再也没有提起过金湛,微笑着聊聊近况,聊聊他的聚宝盆,聊聊他们各自的爱好,就像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这天,她刚走出了学校的大门,就看见风聆在门口一脸着急的模样问一个同学。她的心一慌,想要躲起来却来不及了,那个同学四处看了一下,往她站的地方指了指,风聆立刻就看到了她,冲着她跑了过来。
秦动迅速地武装好了自己,脸上挤出一个算得上完美的微笑,亲切地说:“小聆,这么巧碰到你了。”
“不巧,我专门来找你的。”风聆看起来有点忧郁。
“我,我等会儿有点事情。”秦动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婉言谢绝说。
风聆看起来有点生气,瞪着眼睛,认真地问:“小动,是不是你和金总闹翻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不是……”秦动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可能她就是一个胆小鬼,她自暴自弃地不想去追查到底是谁害她,不想去问秦振风有没有骗她,不想去问姜山在搞什么阴谋,不想去向金湛辩解,更不想看见任何与金湛有关的人和事,仿佛这样,时间会慢慢地编织出一种名叫壳的东西,那个深深伤害了她的人就可以被她永远埋在内心地深处。
“我就知道你不会的啦,我们俩什么交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白首如新,倾盖如故。”风聆开心地笑了起来,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学校旁边的一个甜品屋走去。
秦动只好无奈地跟了过去。风聆要了两杯蛋蜜汁和一块提拉米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眼,说:“小动,你瘦了好多。”
秦动掩饰地笑笑,问:“现在流行骨感美人。你怎么样了?回去上班了没有?”
“回了,我是新中国新时代的女性,怎么可以窝在家里伺候老公养孩子呢。”风聆慷慨激昂地说。
“那你老公同意了?还是你闪离了?”秦动有点好奇。
“嘻嘻,他说他丢不起这个人,如果要闪离就把他杀了。然后我就同意不闪离了,他就同意我来上班了。”风聆微微有点得意。
秦动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眉梢眼角抑制不住的开心和幸福,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提到她老公,她就会有一种特殊的神采。秦动心里酸楚,却也真心地为她高兴:“这样挺好,大家都包容体谅一点,婚姻这双鞋一定会越穿越合脚的。”
“可是我还是不太开心。”风聆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