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半天,头发全都乱成一团,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何沫言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摸了摸口袋取出手机,匆匆拨了几个数字。
“晏子,你死哪里去了?”她劈头盖脸地问。
“我正在做美容,刚才发给你的指示你看了没有?别忘记对着镜子多练习几次。”电话里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女声。
“全泡汤了,怎么办,我想逃回去。”何沫言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呸,逃回去干什么!”那个女声激动了起来,“去看鬼佬啊!你一个人都逃了两年了,还打算在异国他乡终老啊!什么情况,放心,等我回来,这种男人,我一眼就看穿他想要干什么了。”
“他很凶,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晏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何沫言喃喃地说。
“砰”的一声,电话里晏子好像打翻了什么东西: “不做了不做了……你说什么?他跑到你这里来了?他凶什么凶?他有什么好凶的!”
“晏子,我有点害怕,我……我骗了他……”何沫言低声说,声音几不可闻。
“喂,小言,你还在吗?”晏子在电话里一叠声地叫着,“我们再拟定一个二次作战计划,放心,包在我身上。”
“还要骗他吗?”何沫言有些难过,“不,晏子,我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想骗人了,尤其是骗他。”
“谁说我们要骗人了?你这不是小看我这个心理医生吗?总而言之,你不许走,大言和我好不容易把你们盼回来了,不可能再放你回去。”晏子斩钉截铁地说,“你现在去门口看看,他走了没有?走了我就过来。”
何沫言踮着脚尖走回到门边,往猫眼外一看,电梯厅里空无一人,舒云展走了,只有鼻尖依稀还有一股烟草燃烧的味道。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一股失落不可抑制地浮上心头。
寂静无人的深夜,舒云展一路飙着车回到了家里,可能是刚才那极致的速度带走了胸口的闷气,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家中空荡荡的,习惯了独身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寂寞。他想去酒柜拿瓶红酒,不经意间却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真人一样大小的玩偶:这是何沫言送给他的,他好几次想扔掉,最终却依然让它留在了自家的客厅里。
舒云展面无表情地看了半晌,所有的往事在脑中纷杂而过:那带着栀子花香的初识,那亲手做的小饼干,那临平山的野樱花,那临云寺的功德簿……他几乎有些弄不明白,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杜如言和何沫言,会导致这样一场可笑的商业骗局?
如果是因为父辈们的仇恨,杜如言没有理由忍到两年前才出手,如果是因为同业竞争,杜如言并没有从那个收购案中获得巨额利润,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魅力不足,不能吸引何沫言和他继续走下去,他会像这两年一样,很有绅士风度地和她说一声好久不见;可是,如果她是处心积虑地设下陷阱,用感情来欺骗他,他怎么可能会如她所愿?
他向来反对恶意的同业竞争,可是,现在有人这样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如果不给点颜色瞧瞧,他就不叫舒云展!
自从舒云展创业以来,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胸口好像有个魔鬼在叫嚣着,这让他精神振奋。
他冷冷地笑了笑,朝着那玩偶走了过去,用力地掐住了它的脖子,它的头一歪,那张可爱的脸有些变形起来。
“何沫言,你等着!”他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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