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沫言走得很慢,不时停下来和几个小孩子打起了招呼,还有几个骑着小自行车的跟在她后面叫着:
“何姐姐,我家里买了个大西瓜,要不要吃?”
“何姐姐,我妈妈说你英语很棒,我可以找你对话吗?”
“何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我种的土豆发芽了!”
……
何沫言偶尔弯下腰来摸摸孩子的头,好像带着几分眷恋,笑声清脆,回答的声音就好像舒云展曾经想象的那样,带着青苹果的清脆声,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舒缓的腔调。听着听着,舒云展只觉得一簇火在胸口燃烧,越来越旺。
不一会儿,何沫言停住了脚步,和一个孩子的妈妈聊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到了自己的单元楼。
何沫言住在十楼,电梯中密闭而安静的空间让她有些怔忪,幸好很快就到了十楼,她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按了开门键。
门开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响了起来:“沫言,看起来新家不错啊,高档了很多。”
何沫言吓了一跳,手里的小筐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舒云展低头一瞧,是一筐刚刚上市的杨梅,鲜红的果汁溅了几滴在裤腿上,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何沫言呐呐地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记得以前你很欢迎我来你家啊,我还记得你当时那些惊喜的表情,怎么,今天就变成惊吓了?”舒云展的语气略带了几分恶意,“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这样的舒云展好像让何沫言无所适从,她四处看了看,好像想找些倚靠,却发现自己只有一个人,半晌,她说出一句话来:“云展,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
舒云展摇摇头,笑容淡漠:“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何沫言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哆嗦:“你……你不会这么健忘吧,两年前,就在我的公寓里,我提出分手,你……”
“我同意了吗?”舒云展慢条斯理地问。
“这……这……”何沫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的确,当初舒云展只是摔门而出,并没有说同意分手。
舒云展上前一步,何沫言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
“看不出来,你骗人的本事还真是高明啊,”舒云展啧啧响了几声,“原来在我面前那模样都是装的吧?这么善解人意,这么优雅知性,要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你再倒贴我也不会上你。”
何沫言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张白纸,嘴唇颤抖了半天,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舒云展把双手撑在墙上,刚好把何沫言困在他的双手之间,恶意地把身体贴向何沫言,暧昧地在她的耳旁吹了一口气,低声说:“其实那杜如言算什么?他给了你什么?这套房子吗?一个出版社吗?沫言,你太没眼光了,难道以我舒云展的实力,会输给那个杜如言?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啊,不就是包养一个女人嘛,我出得起价。”
“舒云展,你混蛋!”何沫言使劲地推了他一把,语声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一直倔强地瞪大眼睛,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舒云展心里突地一软,可是,一想到自己那被愚弄的两个月,胸口的怒火就无法抑制。
“我混蛋?”他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脚踏两条船?我收购读天下失败,是不是你和杜如言一起捣的鬼?”
何沫言怔怔地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闪动着他看不懂的光芒,在这一刹那,舒云展忽然有种期盼,期盼何沫言义正言辞地驳斥他,驳斥他的胡言乱语,告诉他,她一直喜欢的就是他,从来没有脚踏两条船,当初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