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了古钟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想必是那千年古刹临云寺的钟声,挑夫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了,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行囊,告别了那几个大学生,往南边的旅游区走去。
周六的游客明显比周五多了,一路上都是一些成群结队的登山客,到了南边,这种登山客就少了,游人大多就变成了以家庭、情侣为单位的,很多父母带着小孩子郊游,吵吵闹闹的,带着本国特有的旅游文化。
临云寺更是喧闹,青烟袅袅,完全没有了寺庙的幽静和神秘。舒云展有些犹豫,何沫言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善解人意地说:“不如你在外面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舒云展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闪入了人群之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大步跟了上去。
和很多生意人不一样,舒云展不信佛,他一直觉得这种东西虚幻而不可靠,他信奉的是自己脚踏实地的努力,自从成年后,他几乎没有踏入过寺庙,只是每逢过年的时候陪着父母去宝山脚下的灵潜寺去烧头香。
寺庙的门口有人在和管理员吵架,明明他买了门票为啥不让他进,管理员则反复地解释说,这寺庙是另外收费的。进庙的门口被堵住了,眼看着何沫言在前面失去了踪影。
好不容易才到了寺庙里,舒云展一路走过弥勒殿、天王殿、大雄宝殿,都没看见何沫言的人影,他来来回回找了半天,终于在大雄宝殿的背面看到了她。
只见何沫言跪在观音像前,口中念念有词,良久,才躬□磕了三个虔诚的头,随后,她走到一旁写功德簿的和尚面前,说了几句话,恭敬地捐了香火。
不知怎的,舒云展有些好奇,等何沫言走了,他走到了和尚面前,瞟了一眼那合上的功德簿,双掌合十:“师傅,请问这钱怎么捐。”
那和尚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件黄袍,爱理不理地说:“施主想怎么捐就怎么捐。”
“一毛钱也可以吗?”舒云展开玩笑说。
那和尚终于用正眼看了看他:“一毛和一亿,都是佛祖眼中的善德,勿以小善而不受,阿弥陀佛。”
舒云展终于收起了玩笑之心,从钱夹里掏出了钱,放进了功德箱:“师傅,烦请在功德簿上帮我记上一笔。”
和尚终于打开了功德簿,提起笔来:“请问尊姓大名?”
舒云展定睛一瞧,只见上一条写着:捐功德一佰元,愿舒云展先生幸福安康,一生一世。
舒云展怔了一下,一时之间,心里百味陈杂,半晌才回答说:“师傅,你就照着上面写,把舒云展改成何沫言就好了。”
走出庙门,舒云展便看见何沫言站在树荫下,快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已经有些发烫,让他出了一身薄汗,何沫言见他从庙里出来,有些惊讶:“咦,你也到里面去了?我怎么没瞧见你?”
“遇佛不入,太不礼貌了,就在里面随便逛了逛。”舒云展的心里暖洋洋的,好像四周的嘈杂一下子就消失了,就连那些哭闹的小孩子也变得可亲了起来。
何沫言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临云寺:“走吧,该下山了。”
“等一等。”舒云展看着她鼻尖上的小汗珠,快步到了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支绿茶棒冰给她。
何沫言有些意外,舔了舔嘴唇,盯着棒冰的眼里有一簇光芒在闪动,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好多人都一路走一路吃,这才撕开了包装,小声说:“这样看起来好没形象。”
舒云展的脑中掠过那个吸吮着棒冰的马尾辫女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我看看你没形象样子,说不定我也挺喜欢的。”
何沫言慢慢地咬了一口,一股凉意直透心底,刚才她深怕舒云展在外面着急,走得很急,棒冰让冒火的喉咙一下子舒服了起来:“你要不要来一口?”
说着,她把棒冰递到了舒云展的嘴边,指了指下面的:“咬这里,这里我没碰到。”
舒云展却在她咬过的地方尝了一口,伸手替她擦了一下唇边的印子,暧昧地说:“这里都尝过,尝尝你吃过的棒冰有什么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