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国公显然心情不好,眼睛瞪得象铜铃一般:“钱大人,别人都说你现在变忠臣了,我看不像。”
钱程不由得挺了挺胸:“哪里不像?”
“贼眉鼠眼,兔头麞脑,一看就像个地地道道的奸臣。”裴国公鄙夷地道,“你到底是给子余吃了什么迷魂药?”
钱程嘿嘿一笑:“下官哪里敢?”
“他若是就和你交好,我也不管,怎么就是认了死理,说是你不成亲,他也不成亲?”裴国公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素来嫉恶如仇,怎么染上了断袖的恶癖,又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惫懒小人?
钱程怔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无措,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裴国公。她的脸庞娇小白皙,眼神清亮而迷茫,仿佛有种特别的魔力,看的裴国公心里忍不住跳了一跳:天哪,难道儿子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有了!”裴国公灵感突现,拍了一下腿道,“我找个画师照着你的模样画个像,照着去找,我不信了,会找不到一个子余喜欢的女人!”
说着,他风风火火地大步离开了将军府。
钱程哭笑不得,抬腿刚想向里走,只见裴子余急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担心自己的父亲对钱程不利。
钱程一见到他的模样便气得不打一处来,示意他来到角落,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子余,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旋即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问道:“好你个裴子余!你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裴子余呆住了,看着她掐着自己的手,脸上渐渐浮起了一层粉色,低声说:“阿程,有话好好说。”
看着他的神情,钱程心里象明镜似的:亏她还一直愧疚好友被她带上了断袖的不归路,原来,这一个个的都早就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钱程咬着牙问道。
“在昭苏,我抱你上城墙的时候,”裴子余的脸更红了,“我便想起了芸怡的那件事情,思来想去,便给她写了一封书信求证。”
“她怎么说来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钱程那个后悔啊,当初为什么要管袁芸怡这件闲事?
裴子余的笑容有些暧昧,半晌才凑到她耳边说:“就四个字,不是男人。”
钱程气得不打一处来,一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好啊,这个小丫头片子,看我下次怎么收拾她!”
显然,她不用再去宫里找景恒之对质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帝王一定是第一个怀疑,第一个知道的!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府里,一脚踢开了田素素的屋门,恶狠狠地道:“你这个女间谍!你说,你是不是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家陛下了!”
田素素的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没有啦,只说了一点点……”
“你再不老实交待,我就让陛下把你的李哥哥掉到西北军去,让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钱程挠着她的痒痒威胁道。
田素素左躲右闪,终于咯咯地笑了:“大人,其实,我和袁家妹子聊天的时候,她就露出了蛛丝马迹;你当时和韩公子闹得沸沸扬扬,可韩公子有天却说漏了嘴,说他还是个清倌;还有,你的屋子从来不让人进,这不摆明了有鬼。”
“居然这么早就发现了!”钱程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早就知道,田素素这个小妮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大人,其实陛下怀疑得比我还早,要不然他怎么会派我到你身边来?”田素素同情地看着她,“大人,你就不要再逃了,从了我家陛下吧。”
钱程直挺挺地一头栽倒在田素素的床上,□道:“素素,我都丢脸丢到家了,让我死了算了!”
田素素眨巴着大眼睛,忽然半跪在她的床前,低声说:“大人,陛下嘱咐我,若是你不想暴露身份,就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陛下整颗心里都装着你,不舍得让你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大人,如此深情,天地动容,你怎么舍得离陛下而去?”
“你一定不知道,当初你消失的这些日子,陛下是怎么熬过来的,奴婢可是日日夜夜在旁边看着,看着陛下心里的苦,心里的后悔,心里的思念……”
“大人,你那是没见到,你若是见到了,你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