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都快一个月没洗澡了,身上都快痒死了,不过也幸亏那乌孙人不爱干净,冬季穿的又多,她这女子之身才没有被那看病的乌孙大夫发现,一听这话,她不由得喜出望外地说:“好,快进来。”门帘一掀,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盆走了进来,旁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脸上红扑扑的,笑容十分甜美。“大人,你可真是好福气。”
那女孩一边帮她准备洗浴用的东西,一边语带羡慕地说。“福气?难道洗个澡就是福气了?”
钱程趴在木桶边,任由那热腾腾的蒸气扩张她的毛孔,舒服地说。“是啊,我们这里的水是很珍贵的,好几个月才洗一次澡,就算昆莫的妃子也很少有泡澡的福气呢。”
那女孩忙完了,便走了过来,想帮钱程脱衣服。钱程彻底震惊了:天哪,好几个月才洗一次澡!这是要我的性命吗?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你们这里,水很珍贵吗?”
女孩点点头:“我们这里还好一些,乌孙的大部分地方一年都难得下几回雨,人都快渴死了,还洗什么澡。”“你们这里不是有雪山吗?还有,不是可以打井吗?”钱程奇怪地问。女孩摇摇头:“雪山的水还没流到下面就没了,打井也没有,下面都是干的。”
“不对,”钱程挠了挠头,“有一种坎儿井,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坎儿井?”女孩疑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钱程怔了一下,她一路行来,看着乌孙的山水地貌,十有□就是以前现代的X省,当初旅游的时候,当地的导游一脸自豪地介绍了他们古时候的伟大发明,这坎儿井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她急于享用这木桶,也无暇细说,婉拒了女孩要伺候她沐浴的要求,自己一个人跳入了木桶,美美地泡了一个澡。
起了身,钱程这才发现女孩给她准备的衣服是乌孙服饰,她一边穿一边心里想象着方泽的脸色,忽然有了一种逗弄老实人的快活。果不其然,她挑帘出去喊人收拾的时候,方泽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恨恨地盯着她看了好久,一个人躲到毡房后面去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钱程坐在毛绒绒的地毡上,看着女奴们在那个女孩的指挥下,端着奶茶、馍馍、肉干和各种小吃鱼贯而入,顿时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女奴们都长得挺不错,围着钱程揉肩的揉肩,敲背的敲背,斟茶的斟茶,钱程享用了好一会儿,这才懒懒地让她们都散去了。傍晚的时候,方泽终于回来了,脸色好看了许多,只是依然不太吭声。
钱程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没离开?要走就快走吧,趁着现在他们要用到我,他们不敢对你痛下杀手。”方泽的神情复杂,半晌才说:“大人,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的职责就是护卫你,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装着大乾,装着陛下。”钱程瞠目看着这个死脑筋的狱卒,赌气地甩手说:“好,随便你吧,你想找死我也没有办法。”
接下来两天,钱程过得甚是惬意,乌孙的饮食虽然和大乾大相径庭,不过有几样还是很对她的胃口,尤其是烤肉,他们烤的羊肉放了特制的调料,色泽金黄,肉香扑鼻,一口咬下去,又酥又嫩,简直把她的谗虫彻底勾了出来,一顿能吃一大盆。平时没事的时候,只要那个叫乌桑的女孩陪在身边,钱程也可以在毡房附近走动,甚至可以骑马在附近蹓跶。
草原的天空仿佛特别高,特别蓝,流云在上面行走,幻化无常;这片草原仿佛是风水宝地,在这严冬仿佛也没有枯黄,天气也并没有象别处一样酷寒,时常可以看到一群群的士兵和战马呼喊着策马而过,钱程觉得自己的胸怀都开阔了起来。
离他们的毡房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穿过,附近经常有妇女们边干活边嬉闹,偶尔还可以听见清脆的歌声,钱程躺在草地上,咬着草管,听着歌声,浑然忘了自己是个阶下囚。
“大人,你们大乾的男人是不是都象你一样细皮嫩肉的?”乌桑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钱程摇摇头,脑中掠过了裴子余的身影。
“我们大乾也有很多勇士,只怕你们的左大将也是打不过的。”乌桑一脸的不信:“我们将军说了,你们就是仗着人多,一个个打,你们才不是我们的对手。”
钱程翘着脚,笑嘻嘻地说:“你们的将军就会吹牛,要不是我患了离魂之症,把前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你们将军必然是我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