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国色天香不成?把断袖的主意打到陛下的头上来了,淑妃娘娘说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真是一点儿也没说错!”小安子满脸的唾弃。
淑妃娘娘……钱程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人是谁,喃喃地说:“姐姐的仇,陛下亲手帮她报了,她一定很开心吧。”
小安子神色微微一变,凑到她耳边说:“钱大人,奴才给你一句忠告,你还是乘早去了吧,省得活着受这些零碎的罪,陛下可不是菩萨心肠的人,他恨了你这么多年,只怕……嘿嘿……”
话音刚落,只见那狱卒走了进来,离着小安子不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恭声说:“公公,这是朝廷重犯,看得太久了小人只怕不太好办。”
小安子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奉陛下口谕前来探望,要你多嘴什么?”
狱卒不亢不卑地说:“小人也奉了陛下之命在此看管人犯,职责所在,还望公公海涵。”
小安子颇感意外,冷笑了几声说:“好,这位大人好胆识,我记下了。”说着,甩袖而去。
狱卒快步上前,盯着钱程看了一会儿,小声说:“大人,大人你别听他胡说,事情必然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且安心等待。”
钱程恍惚着笑了笑,点了点头。
夜渐渐深了,跳动的烛火爆了最后一次灯芯,慢慢地熄灭了。钱程整个人都迷糊了起来,趴在床上,微弱地喘息着,手腕上的智华禅师相赠的那串檀香木珠露在了空气中,隐约可见那紫色的珠子闪着微弱的光芒。
她的意识飘忽了起来,远远地,仿佛有一层迷雾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努力地想睁开眼,却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
迷雾越来越浓,她奋力拨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阿程,阿程你醒醒!”
“钱程,你再不醒过来,我真的不要你当我的经纪人了,我可不是骗你!”
“钱程,你年终奖要不要?你不醒过来我可全把它给别人了!”
钱程又惊又喜,朝着那些个声音飞奔了过去:“老板!李明启!是你们吗?你们在哪里?”
迷雾中,钱程依稀可以见到一间雪白的房间,走得近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式的管子!而李明启正坐在她的身边,满脸胡渣,握着她的一只手,那双曾经秒杀少女和少奶的眼睛中溢满了痛苦和悔恨,正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场景忽然变了变,公司的老板正厉声地追问着:“谁!到底是谁把阿程推下去的?我让他从此都不能在B市立足!”
……
钱程心里一暖,迫不及待地往前跨了一步,高声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远处仿佛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慈祥而悲悯:“钱程,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回去吗?”
钱程刚想点头,忽然,身后又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悲伤和痛楚:“阿程,你不许走!我不是都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样!”
“阿程,你忘记了吗?你答应我要和我共游江南!”
……
钱程捂住了耳朵,拼命甩着头:“你们都是骗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我要走了,你们拦不住我的!”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抓住了,整个人被使劲地掰了过来:“钱程,你都亲了我了,你还想跑?”
钱程又惊又怒,回头看了一眼那雪白的病房,使劲地一推景恒之,景恒之顿时被她推得不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捂住了心口,往病房那里连跨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缥缈的白雾,刚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