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田玉看着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忽然上前正色道:“阿程,你和子余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钱程挠了挠头,颇为苦恼:“田玉你千万莫信谣传,子余不是断袖,这要是让定国公知道了,非得上门把我宰了不成。”
荆田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其实断袖也没什么不好。”
这句话让钱程心惊肉跳,站在朝堂上也一直想着荆田玉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今日礼部上折递了岭南王送上来的年贡,礼单厚厚一叠,看起来十分丰厚。景恒之坐在龙椅上看了一会儿,笑着点头说:“难得岭南王如此有心,这离过年还有些日子,便马不停蹄地送来了,忠心可嘉。”
礼部莫尚书躬身答道:“岭南王写道有些物事乃是当季的新鲜物,只怕再过一月要没有了,所以就这次一起送过来了。”
钱程听了,立刻出列启奏说:“岭南王如此忠心,此番进京述职礼部必要妥善安排,必要显得我天家风范。”
莫尚书愣了一愣,委婉地说:“钱大人想必是离魂离糊涂了,岭南路途遥远,王爷向来就是委派官员入京,不曾亲来京城。”
钱程拍了拍脑袋,笑嘻嘻地说:“哎呀,我真是糊涂了,多谢莫大人指点。不过,王爷这么多年没见世子,也不想念吗?”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这世子在京为质,大家心知肚明却从来没有人放到桌面上来讲,这钱程岂不是在捅马蜂窝?
景恒之的眉头皱了起来,淡淡地说:“钱爱卿有何高见?”
钱程笑嘻嘻地说:“陛下,臣只是有些奇怪而已,说不定今年岭南王就想念世子,亲来京城探望,莫大人还是早作准备。”
景恒之把脸一沉:“礼部的事情,钱爱卿就不必多加赘言了,把吏部的杂事好好理理顺溜就是。”
钱程缩了缩脖子,点头应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顺着前面官员的后脑勺往景恒之看去,只见他脸上笑意全无,眉头深锁,好像在想着什么烦心的事情。她的心里不免惴惴:他到底有没有发现那吴启远有不轨之心?他有没有听懂我的暗示?要怎样才能既不殃及自己又能让他警惕?
不一会儿,吏部田侍郎上折启奏弹劾一地方官员,在吏考中发现此人多次瞒报、谎报当地政务,景恒之沉吟片刻,着成吏部从重处置并严查有无类似情况。末了,他看向钱程,冷冷地说:“钱爱卿,有空的时候多在吏部看看,别整日里就知道风花雪月。”
钱程吃惊地看着他,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她张了张嘴想要分辩,却垂下了头,低声说:“是,臣谨遵陛下旨意。”
散朝的时候,众人看向钱程的目光颇有些怜悯,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这个奸佞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莫尚书走过钱程的身旁,大声和另一个同朝好友说笑道:“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真以为这朝堂就是他的天下了不成!”
钱程怔了一下,笑嘻嘻地说:“莫大人,这朝堂当然是陛下的天下,难道你居然会以为是别人的吗?”
莫尚书的脸一变,另一旁的好友立刻拉着他往外走:“好了好了,别和此种小人一般见识。”
钱程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大臣都忙不迭地避开她,仿佛她好像有着瘟疫一般,不由得嘴角轻扬,掸了掸衣服,傲然抬起下巴,正要往外走,裴子余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钱程的下巴顿时垮了,小心翼翼地陪着笑打招呼说:“子余。”
“我叫人把昨天的鱼送到你府上去了,晚上记得吃。”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大步走了。
钱程受宠若惊,点头哈腰地在后面说:“好,我一定吃。”
荆田玉也走了上来,笑着说:“阿程,晚上我也叫人送个荆府的拿手好菜爆炒鹌鹑来,你且等着,和子余的比比谁的好吃。”
景恺之也来凑热闹:“这比拼怎么能少了我康王府?我家厨子的红焖鹅掌乃是京城一绝,你们在外面是万万吃不到的。”
钱程笑嘻嘻地说:“好,你们可不能食言,不送来我就日日到你们府上来蹭饭吃。”
三个人正说笑着,小安子蹬蹬蹬地从后殿跑了出来:“康王爷,荆大人陛下有请。钱大人,陛下让奴才带个口信,别一个劲儿地想着吃,多干正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