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暧昧地笑了,凑近他的身边道;“子余,你肯这么帮我,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说着,她生怕裴子余打她,忙不迭地哈哈大笑着逃开了。
她清脆的笑声在空中回荡,神情狡黠而跳脱,裴子余失神地看着她,忽然发现自己心如擂鼓。
钱程可不知道她吹皱了裴将军的一池春水,下午闲来无事,终于去吏部露了个脸,田侍郎照例在勤奋工作,案间的文牍仿佛永远也没有少下来的一天,曲侍郎和吴朗中自然也不甘落后,干的少了就意味着手中的权利被分走了。
钱程到各个部门兜了一圈,慰问了几句,田侍郎拿了一堆今冬进京述职的地方官员名单、考绩让钱程过目。“这个需呈陛下御览,请大人过目。”
钱程粗粗地翻了一翻,忽然发现了其中一页是岭南王的。她颇有些惊奇,却又不好在田侍郎面前表现出来,思忖了片刻,笑着说:“看来这次世子可以和家人团聚两天了。”
田侍郎摇头说:“我看不见得,岭南路途遥远,历代天子都特许岭南王委派手下的官员代替入京述职,只怕这次也不例外。”
“就算舟车劳顿,也该偶尔进京来探望一下世子嘛,”钱程啧啧地叹道,“下次吏部可以发张请柬,邀岭南王来京瞧瞧,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田侍郎一时摸不清钱程心里的想法,为难地说:“这……这不如大人问问陛下的意思看看?”
钱程和他相处久了,也不免喜欢逗逗这个板正严肃的田侍郎:“还是田侍郎去问吧,陛下听了必然赞赏你思虑周到。”
田侍郎只觉得额头的汗都快出来了:“大人别拿小人开玩笑了,这件事要是大人和陛下提,那是思虑周到,要是小人提出来,只怕陛下要疑心小人结党营私,私下里不知得了岭南王的什么好处。”
钱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说:“好了,我和你开玩笑呢,这事你就别管了。”
傍晚的时候,钱程稍稍饮了点小酒,这酒是田素素自己酿的,据说是从一个西域的商人那里听来的,采了新鲜的葡萄发酵而成,味道酸中带甜,钱府的人都很喜欢喝。
钱程自然知道,这就是现代葡萄酒的前身,美容养颜,养生活血,她也很喜欢饮上一小盅,还偶尔让钱多取上一小罐给街坊邻居和几个好友送过几回。钱多一开始挺不乐意的:“大人,我们府里都喝不够,你就让我们喝那么一点点。”
钱程训道:“喝什么!酒多误事,再说了,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我教你的话都说了没有?”
钱多有些茫然:“说了,这是古法秘制的名酒,喝了强身健体,大人你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这就行了,”钱程得意洋洋,盘算了一会儿,“等明年多酿些酒去卖,卖它一百两一小罐,素素,干的不错。”
田素素自幼长在王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物,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晚钱程睡得有些熟,做了好多梦,梦里没有了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和豪宅,换上了白花花的银子象雨点一样砸在她身上,奇怪的是,她一点儿也不痛,瞬间就埋在了银子堆里,只露出了一个头。
“陛下!快拉我一把!”她忽然看见了景恒之站在一旁。
“你这么喜欢银子,就和它们永远呆在一起吧。”景恒之笑眯眯地说。
她慌忙分辩说:“不是的,我最喜欢的自然不是这种俗物,我最喜欢陛下,最喜欢子余,最喜欢荆兄,还有恺之……”
景恒之的脸忽然有些狰狞:“不行,只能最喜欢一件!”
钱程一急就急醒了,茫然了半天:怎么自己居然会梦见景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