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知道陛下一直对臣心有芥蒂,臣以前糊涂,做了许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听别人含糊说来,臣夜不能寐,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日患上这离魂之症!”
钱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倏地站了起来,往景恒之那里跨了一步,眼里隐隐闪现出一丝泪光:“陛下对臣心存怀疑,臣没有怨言,只是臣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钱程了,现在的钱程已经脱胎换骨,重活一遍,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景恒之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站了起来,冲着钱程招了招手,钱程不明所以地走到他面前,微微仰起了头,被动地看着景恒之。
“钱爱卿,你的话,朕自然是信的,只是朕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景恒之微蹙着眉头,有些疑惑地问。
“什么?”钱程的脸和景恒之离得很近,刚好瞧见景恒之的薄唇在她眼前微启,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让她忍不住心里漏跳了一拍。
“你手里拽着朕的荷包做什么?莫不是想要朕表彰你的忠心赏了你不成?”景恒之不紧不慢地说着,把她的左手抓了起来,放在她面前。
绕是钱程的脸皮再厚,此时也涨红了起来,她看着手里的那个玉佩和绣囊,呐呐地说:“这个……臣只是……它实在是太漂亮,臣很喜欢,不知不觉就拿了起来,万万不敢占为己有,臣帮陛下戴上,帮陛下戴上!”
说着,她殷勤地弯下腰,把那个玉佩往景恒之的腰间挂去。景恒之看着她低下的头,雪白的后颈,小巧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在他腰间萦绕,仿佛慢慢地烫进了他的胸口……他顿时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在了软榻上。
钱程愕然抬起脸,鼻尖上微微冒汗:“陛下你怎么了?”
景恒之摄住心神:“不必了,你喜欢你就拿去吧。”
钱程的眼睛骤然一亮,旋即又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臣有个玉佩了,君子不夺人所好,陛下的东西,臣怎敢觊觎。”
景恒之定定地看着她,从她的手里接过坠子,慢慢地把它挂在了钱程的腰间,然后退开了几步,打量了片刻,温润的玉佩衬着精致的绣囊,和清秀俊挺的钱程相得益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钱爱卿以后就用这个玉佩吧,别人送的那个可以丢了。”
钱程摸了摸玉佩,心花怒放:“陛下放心,陛下御赐的东西,臣一定寸步不离。”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只觉得御辇有些颠簸了起来,钱程撩开窗帘往外看去,只见外面的官道前方有一片树林,快要临近树林的边缘是一片草甸,草甸有些枯黄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秋海棠,却开得十分妖娆。
钱程高兴地说:“陛下,你看那花这么艳丽,我去摘些来。”说着,她便要掀开门帘,准备下车。
景恒之也随后跟了出来,李逸在车外看了,立刻上前阻止说:“陛下,此处荒郊野岭,小心为上,还是到车内歇息。”
这段官道上不知为何多了些大大小小的石块,队伍的缓缓地停了下来,前方羽林军正在清路。景恒之笑着说:“难得钱爱卿有这个雅兴,走,朕陪你去便是。”
钱程兴冲冲地跳下御辇,忘了左腿的伤口,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幸而景恒之在她手臂上拉了一把。
李逸刚想率人跟过去,景恒之却摇了摇头,朝他使了个眼色。
草甸就在不远处,钱程三步并作两步,站在这一簇簇的秋海棠之间,只见红的、粉的小花瓣重重叠叠,热闹而喜庆,禁不住让她想起从前每逢节庆,公司里里外外都要放上这种小巧的盆景渲染气氛,那时的她从来都不会多看这小花一眼,只会注意那些傲然独立的月季、百合,可如今,这小花却在这陌生的时空给她带来了一丝温情。
想着想着,她摸了摸身上,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回头问:“陛下,有没有匕首?我挖一株回家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