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钱程瞪大眼睛,把钱多吓得缩了缩脖子,“再拿一个去,你和你哥一人一个。”
钱多眼里隐隐有水光浮现,嘴唇嗫嚅了几下,捧着盘子,仿佛捧着一盆稀世珍宝一般地出去了。
钱程吃得酒足饭饱,打了几个嗝,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钱平,韩欢那里送东西去吃了吗?”
钱平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韩公子一直问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大人怎么这么多日子都不去看他。”
钱程颇有些愧疚,自己这一阵子早就把韩欢抛到九霄云外,韩欢身为她的男宠,不得主人欢心,想必心里十分忐忑不安,不知道有没有被一些势力的仆人欺负。
韩欢的院子依然十分清净,远远地,便可以看到从屋子里透出的一抹灯光,看着十分温暖。钱程走进屋里的时候,韩欢正在擦拭一把墨绿色的长笛,一见到她便惊喜地站了起来:“大人!你可算来了。”
钱程打量了一下他栖身的小屋,只见屋里十分简朴,桌上放着一把古琴,几本曲谱,不由得心里有些难过:以前跟着她的那些男星,无一不是大红大紫,每次的代言费都是好几百万,更别说他们那富丽堂皇的别墅和限量版的豪车了。
“这几日有些忙,所以没来看你。”钱程有点心虚。
“只要大人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韩欢冲着她笑了笑,那笑容略带了点凄楚,令人陡然心里发颤。
“那当然,我每日里想着怎么帮你复仇,你放心,我已经想出点头绪来了。”钱程想起了那虞太傅的事情,不由得心里底气大足。
“多谢大人!”韩欢终于展颜一笑,“以前大人最喜欢听我的笛声,不如让我为大人吹上一曲?”
说着,他瞟了过来,眼神柔媚,让身为女子的钱程忍不住心里发酥,神思恍惚地点了点头。
韩欢得到应允,心里高兴,站在床边,含笑将长笛斜在嘴边,嘴唇微启,悠扬的笛声旋即便飘荡起来,那声音时而清脆,时而高亢,时而缠绵,时而俏皮,欢快时仿佛溪水叮咚,悲伤时仿佛恸然大哭,激昂时仿佛洪水决堤,慨然时仿佛惊涛拍岸……
皎洁的月光从窗棂探了进来,照在韩欢的身上,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所有的柔弱和媚意都离他远去,目光澄澈而空灵,完全沉醉在了用笛声构筑的天地里。而钱程看得入神,听得入迷,忍不住合着节拍,用手指在桌上敲击了起来。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钱程忍不住击掌叫好:“韩欢,你实在是吹得太好了!”
韩欢轻笑着收了笛子,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大人过誉了。”
钱程仔细地打量着他,沉思片刻说:“看起来你十分喜欢音律。除了吹笛子,你还擅长什么?”
“大人忘了,我的古琴也尚能入耳。”韩欢得到了赞赏,整个人的都欢悦了起来。
钱程在屋里转了两圈,高兴地说:“下次你也别每天呆在屋里,多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府里附近有没有好的铺子,等我有钱了,帮你租上一间,你也可以打理点乐器,教教孩童音律,忙起来就不会无聊了……”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到时候说不定能把韩欢包装包装,成为大乾的第一音律大师。
哪知道韩欢的脸色越来越白,颤声说:“大人,你这是不要我了吗?让我自谋生路去吗?”
“没有啊,”钱程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是我府里的人,别动不动就提不要两个字。”
韩欢怔怔地看着她,良久,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难道大人是想让我一展所长?”
钱程激动地一拍桌子:“对了,这还差不多,一展所长又能赚钱补贴家用,就这么说定了。”这一拍,顿时桌子摇晃了两下,扑地一声断了一根桌脚,倒了下来,差点砸到了钱程的脚,把她吓了一跳,“咦,啥时候我这么有力气了?”
韩欢微微一笑:“大人真是忘了,你身有武功,乃崇德二十年间的武榜眼,掌劈桌腿自然是不在话下。”
钱程从韩欢的院子里出来,喜滋滋地在府里慢慢踱着步,不时摊开手掌仔细端详,走到一半便迎面撞上了钱平。
“钱平,你会不会武功?”钱程跃跃欲试地问。
“小人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和大人比差远了。”钱平谦逊地躬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