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一下,垂首应了一声是。
屋外颇有几分萧条的景象,秋风乍起,院子里的树叶已经枯黄,几片落叶落在小径上,凭添了些许凄凉。
钱程在院子里感怀了一阵:不知道自己忽然离去了,公司里会不会乱成一团?李明启会不会找她?会不会有人替他收拾烂摊子?家里的贵宾犬添添会不会有新主人?
公司老板八成为了年底可以不发给她巨额红包而心花怒放;竞争对手八成为了拔掉了她这颗眼中钉弹冠相庆;李明启正生气,八成不会理睬她的失踪;唯一可能记挂她的可能就是她的小添添了……
钱程长叹一声,捋了捋发髻,忽然有些小忧郁:“唉,人太聪明了就是遭人嫉妒啊,连老天爷也嫉妒我,把我发配到这种地方。”
钱多有点不明白,凑上去说:“大人的确是很聪明,我听说当初大人是被先帝钦点的文武榜眼。”
钱程更是忧郁了:“先帝为什么这么早就走了,为何不等等我,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说着,她走到紧闭的大门边,使劲地往外一推,钱多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门外稀里哗啦一声响,一堆东西打碎了,发出了一阵腥臭味,钱程收势不及,一脚踩在了那堆东西上,低头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篮臭鸡蛋!
钱程呆了呆,嫌弃地甩了甩脚,问道:“钱多,莫不是百姓们仰慕我,送了我一篮鸡蛋?这府里人也太不会过日子了,早些收了起来就好了,不吃也能卖几个钱。”
钱多讪笑着说:“大人,这几日不知怎地,府门前老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钱程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新鲜,不像以前她居住的城市,一吸气就好像有沙子在鼻腔中起舞。府门外站了两个带刀侍卫,离府门数丈远的地方稀稀拉拉的有几个人,指着钱府指指点点,带着一脸的鄙夷,府门前居然放着两个白色的花圈,几篮菜叶,菜叶……很明显已经发黑发臭……是烂的!
钱程终于回过神来,又惊又怒,往后退了两步问道:“钱多,你不是说我是个好人,忧国忧民,普救众生,只是被奸人陷害,遭皇上误解吗?”
那个个子高大的奴仆终于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一个箭步蹿到门口,一手拉着钱府的大门,显然准备一个不对就往府外跑:“大人,你说的话简直太好笑了,钱多从来没出过府不知道你的底细,你自己还会不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拍马奉承、陷害忠良、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天理昭昭,恶有恶报,你却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想要蒙骗谁啊!”
钱程只觉得一阵发晕,她终于明白了,老天爷这不是在嫉妒她,而是根本要玩死她——她穿越成了一个奸臣,一个失了宠的奸臣,一个失了宠的女扮男装的奸臣,而最关键最要命的是,这个失了宠的女扮男装的奸臣居然还是个穷兮兮的奸臣!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走过路过,捧个人场,花花评论包养,一个都不能少哈~~~
第 2 章
钱府的议事厅里,钱程头包白布,颓丧地坐在上位,底下分别坐着两个中年男子,据说是她的谋士,下首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眼露精光,神态恭谨,据说是钱府的管家钱平。
“大人,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可怎生是好?”一个谋士长叹一声,脸都垮下来了。
“大人,你昨日还说让我们放宽心,你已经有了好主意,怎么今日就成了这样呢?”另一个谋士愁眉苦脸地说。
“张先生、杜先生,我心里十分愧疚,不如先生们再叹会气,说不准叹着叹着,这我就又记起来了。”钱程一脸诚恳地看着他们。
两个谋士不由得语塞,顿时不说话了。
“你叫什么来着?钱……”钱程看向自己的管家,看了府里这么多人,只有这个管家长得还算有几分俊朗,让这数年来一直在美男堆里打滚的钱程总算有了几分慰藉。
“小人钱平。”管家答道。
什么不好叫,居然叫钱平!这还能财源滚滚吗?钱程顿时想拍桌子,忍了半天才说:“你们不要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有这时间,不如和我说说,我和今上,到底有什么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