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裴沉吟片刻,跟着言芷一起回到屋里,两个人第一次在屋里相对无语,第一次不是相拥而眠,第一次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快半夜时,言芷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依稀中仿佛觉得身上一暖,有人悄悄地搂紧了她,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身上,伴着浅浅的喘息,鼻翼间是熟悉的男性气息,她心里一松,缓缓地进入了香甜的梦中。
☆、第 79 章
番外 误会(下)
翌日,不知道是不是昨日气着了,言芷有些不是很舒服,早上吃了两个灌汤小笼包便没了胃口,萧子裴在一旁看了,皱着眉头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不如叫太医过来看看?”
言芷摇摇头,淡淡地说:“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
萧子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略略有些不安,问:“午膳想吃些什么?我让萧浅去准备。多歇一会儿,要是还不舒服,叫人来喊我。”
言芷想了想说:“不如你下朝之后从那个永记杂食铺子买点零嘴来,上次萧浅买过几包盐津梅子,现在想起来有些馋嘴。”
萧子裴走了不久,言芷把风武阳上次赠她的诗集取了出来,读了几遍,感触颇多,调了古琴,谱了一首曲子,反复吟唱了几遍,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是很满意,正想仔细推敲,萧浅就来喊她午膳,原来,一晃眼的功夫,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今日的午膳十分丰盛,一条秘制鲈鱼放在正中间,调料艳红地浇在肥美的鲈鱼上,鲜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只是萧子裴并不在桌旁,萧浅笑着说:“王爷回来过了,只是忘了给王妃买盐津梅子,又急匆匆地跑出去了。临走前交代王妃你先吃,说你早上才用了这么点,一定饿了。”
听萧浅这么一说,言芷才觉得腹中的确有些饥饿,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不知怎么的,一股腥咸之气直冲喉底,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捂着嘴呕了起来,把一旁的侍女吓得魂飞魄散,乱成一团,有的拿手巾,有的拿盆子,有的帮言芷顺气。
言芷呕了一会儿,只呕出些清水,只觉得浑身难受,脸色惨白。萧浅也急了,喊来了大厨,仔细盘问早膳时那灌汤肉包子的馅是什么时候做的,有没有不新鲜;这鱼有没有去腥,是不是活杀的……只把那个大厨委屈得想去撞墙。
正折腾着呢,萧子裴回来了,手里拎着七八袋永记的蜜饯、梅子,一见屋子里这副阵仗,顿时吓了一跳,一个箭步蹿到言芷身旁,急着问道:“怎么了?快去躺着,一定是昨夜冻着了,萧浅,快去宫里请太医!”
言芷刚想拒绝,鼻子里闻到了盐渍梅子的清香,有点精神了起来,取了一颗放进嘴里,只觉得胸口那股恶心顿时消散了不少,脸色也渐渐和缓了起来。一旁一个侍候的嬷嬷忽然小心翼翼地说:“瞧这样子,只怕王妃是有喜了吧?”
“扑”的一声,萧子裴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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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乾王府喜气洋洋,不到半个时辰,连庆王府那边都知道了,庆王妃立即赶到儿子的王府,把下人们一个个都喊在一起训了话,该注意什么,忌讳什么,都叫人抄在纸上,让大伙儿都一字一句地背出来,违者重罚。庆王妃则坐在言芷的床前,东看看西瞧瞧,只恨不得能学那孙猴子化成一个小虫,钻到言芷的肚子里去好好看看。
好不容易才把庆王妃劝走了,言芷把在跟前侍候的一屋子人也都哄走了,掩上了门,看了看坐在一旁发呆的萧子裴,笑着说:“你怎么傻了一样?不高兴吗?”她拿起了萧子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里,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里面有个小子裴或是小言芷呢。”
萧子裴的脸上阴晴不定,一忽儿欢喜,一忽儿忧伤,一忽儿懊恼,半晌,忽然重重地连拍了好几下自己的脑袋,恶狠狠地说:“打死你这个添乱的家伙!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办!”说着,他站了起来,好像困兽般地在屋子里乱转,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言芷惊呆了,她呐呐地问:“子裴,你是高兴疯了吗?你究竟怎么了?”
萧子裴停了下来,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言芷,嘴唇嗫嚅着,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小芷,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言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指着他说:“你,你说什么?”
“我,我说,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萧子裴眼露痛楚之色,却斩钉截铁地说。
言芷顺手抄起一个盘子,“砰”的砸到了萧子裴的脚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