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士兵站了起来,惊诧地说:“咦,怎么好像有声音?从哪里来的?”
众人凝神细听,只听到一阵阵擂鼓样的声音从城外传来,仿佛锤子闷击在胸口。一个士兵惶然一看,只见晨曦中,黑压压的一片军队席卷而来,转眼之间就到了城下。
城墙上的哨兵这才惊慌失措地吹响了了鸣镝,凄厉的声音在大亦城的半空中响起,整个城池顿时醒了过来。
正在城中的萧鸿被鸣镝声惊醒,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外的侍卫队长急匆匆地进来,连声音都有点变调:“大殿下,漠北守军倾城来袭!足有数十万兵马,城墙上黑压压的一片,这可如何是好?”
萧鸿冷冷地说:“胡说八道,整个漠北城的守军不过五万,西都府来援的也不过五万,他萧子裴既要留守乌池,又要守主城,他敢倾城来袭?不怕西凉人端了他的老巢?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侍卫队长顿时一凛,低头应是。萧鸿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沉吟片刻说:“让亲卫营跟着,我们去找洪将军,到城墙上去看看。”
萧鸿刚刚走出府门,一旁一个胖乎乎的人衣衫不整、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正是他那个远亲、西北巨富表舅冯大富。
“鸿儿鸿儿,不好了,大衍的大军来了,不如我们赶紧逃到西凉去吧,晚了就来----”冯大富的语声戛然而止,一股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扶着墙壁呕吐起来。
萧鸿看着冯大富身边跟着的侍童扑通倒在,缓缓的将剑上的鲜血拭干静,森然说:“是谁在表舅面前胡言乱语,动摇军心?”
众人全部噤若寒蝉,萧鸿扫了一眼人群,将冯大富扶了起来,安慰说:“表舅放心,乱不了,你先去我府里歇着,等我杀退他们回来。”说着,一使眼色,一旁的侍卫把冯大富搀扶到府里去了。
萧鸿带着亲卫营急匆匆地往城门赶,迎面碰上他的心腹洪晃,他被任命为威武大将军,统领大军。洪晃显然刚从城墙上查探下来,盔甲有些歪了,也没时间去扶,焦急地走到萧鸿面前,在他耳边说:“大殿下,大事不妙,那萧子裴不知道从哪里掉了这么多兵马过来,城门快守不住了!”
萧鸿大怒,问:“送信给蒙拉卓了吗?他们有没有去取漠北主城?”
“一个时辰前我派兵送去了,信使说一开始小王子不肯派兵,后来一听说萧子裴倾城而出,就大笑着出兵了。”
萧鸿哼了一声:“狡诈的小人!每日就会催我出战!”
洪晃焦急地说:“大殿下,亲卫营先护着你出去安全的所在,我在这里,你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不必,我看萧子裴撑不了多久,用主城换大亦,他是傻了不成!”萧鸿冷冷地说,“等他回援主城,我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洪晃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沉吟片刻说:“大殿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西凉兵善骑彪悍,在平原骑兵作战十分凶猛,到了城里只怕施展不开,我怕有阴谋,你还是赶紧避一避……”
话还没说完,城的另一个方向忽然传来了厮杀声,他们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大亦背靠山脉,后背本是万无一失之地,却见不知何时被一群黑衣人抢占,近千个黑衣人一字摆开,迅速地从后方合围过来,顿时,短兵相接,开始巷战。
萧鸿眼看着人越围越多,不由得焦躁起来,恨恨地说:“蒙拉卓那里怎么样?有没有人来报告?”
“报----”一个信使连滚带爬地过来,“大大大殿下,西凉军在漠北主城中伏,请速速派人增援!”
“什么!”萧鸿惊叫起来,“他萧子裴哪来这么多兵?”
“不知道,大殿下,速速派人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