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何苦如此劳师动众?”
“自那日一别之后,我对言弟一直挂念在心,盼着你早日来大楚相聚。”
不知为何,言芷对楚天扬一直有种莫名的亲切,就算事情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她也不愿和他恶言以对,于是淡淡地说:“楚兄,你挂念我,我足感盛情,只是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身为大衍人,我到楚地偶一游之未尝不可,但如果楚兄希望我留在大楚,那是不可能的。我此来是为了什么,你想必心里明白。只要子裴平安无事,我愿意和楚兄把酒言欢,盘恒几日,以慰兄弟之情。”
楚天扬哈哈大笑起来:“言弟,不,不该叫你言弟了,我该叫你什么?”
“我姓言,单名一个芷字。”言芷微微一笑,心里定了定,纵然她也不知道楚天扬这样找她为的是什么,但只要他对她还是和颜悦色,想必萧子裴没有危险。
楚天扬脸色微微一变,将她的名字在嘴里反复念叨了几遍,问:“哪个芷?”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楚天扬脸露喜色,笑道:“小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天扬哥哥!”
言芷顿时一震,狐疑地看着他。
楚天扬仰天大笑,半晌,他凝视着言芷,眼中隐隐浮现泪光:“小芷,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根本不是大衍人,你是地地道道的大楚人,大楚护国公护国将军楚定飞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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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言芷睡在萧子裴的房间里,一夜噩梦连连,依稀听到刀剑声、嘶喊声和鲜血的喷溅声,等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脑中却一片空白。她自幼便明白自己是被言乐之收养,一场大病之后便把前事忘了个干净,只是偶尔听言乐之提起,说她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就会颐指气使,很有气派,穿的贴身衣物也极尽精美,角落里绣了一个“芷”字,因此言乐之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曾经有段时间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在附近打探了许多人家,却从来没有什么消息,久而久之也就淡了。楚天扬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把她的出身来历摆在她的面前,让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必然不信,明日我带你去见几个人,看些东西,你就会明白我是不是在骗你。”楚天扬临走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言芷微微烦躁起来,恼恨地捶了一下枕头,仿佛萧子裴就躺在上面:“就你烦人,那日一起走了多好!偏生要自己留下来,生出这么多事来,傻瓜!”
萧子裴那略带无赖的笑隐隐出现在她面前:“小芷,这下轮到你替我担心了吧?让你也尝尝牵肠挂肚的滋味……”
“傻瓜,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躲到谷里去,一辈子都不出来!”言芷恨恨地喃喃自语。
其实言芷明白,当时萧子裴这样的决定是最正确的:保护储君,自己留下来和大楚斡旋。她长叹了一声,起了身,推开门,在院子里散起步来。天边已经晨曦微露,院中山茶花盛放,争妍斗艳,煞是好看。不一会儿,六横馆里的各间房门陆续地打开了,一些萧子裴府上的亲卫陆续走了出来,练武的练武,闲聊的闲聊。
“将军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人影。”一个侍卫忧心忡忡地说。
“将军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和他们拼了!”另一个忿忿地应和道。
“将军每日都会送消息过来,可为什么就不回来呢?”
“陆侍郎今天会觐见大楚陛下,定要他们给个说法!”
“怕只怕陆侍郎没这胆魄啊。”
……
言芷心里一动,走上前去问道:“小哥,不知道萧将军每日会递什么消息过来?”
凭空多了这么一个飘然出尘的白衣女子,那几个侍卫顿时愣住了,半天才呐呐地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