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冬季寒冷,冰天雪地,不易行走,西凉人龟缩在营地里,我军也乐得过个大年。”
“过了春是不是要赶回去了?我过几日想和父王请缨去漠北军中历练,不知道萧大哥你收不收我?”
萧子裴不免有些吃惊,沉吟了片刻说:“军中苦寒,刀枪无眼,殿下三思。”说着说着,一口浊气上涌,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萧可担忧地看着他,帮他拍着背顺气,说:“喊太医来看过没有?这病症一定要根除,不然会酿成大病。”
萧子裴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手绢捂住了嘴,往旁边避让了一下,好不容易这一阵咳嗽过去了,这才低声说:“殿下离我远些。”
萧可没有说话,萧子裴有点奇怪,只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眼神古怪,不由得诧异地看了看,问:“怎么了?”
萧可指着他手里的那块手绢,问道:“这……这块手绢是哪里来的?”
萧子裴把手绢摊了开来,只见雪白的绢布角上绣着两朵白梅,素净雅致。“我母亲叫人绣的,梅兰竹菊,家里的兄弟姐妹各自分开,我是长子,就分了这个。”
萧可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了那块手绢,说:“我瞧着这帕子十分喜欢,萧大哥你把这块送给我,我叫人照样去绣一个,明儿个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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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言非默的坟冢出来,萧子裴避无可避,在萧浅的再三催促下只得去了庆王府。随着父母祭了祖,吃了点寒食,庆王妃兴致勃勃地说:“子裴子霞,过几日陛下要办赏春宴了,你们两个好好拾掇一下,去置办几件新衣裳。”
萧子霞撇撇嘴说:“赏春宴有啥好玩的,我想跟哥哥一起去漠北杀敌,这才过瘾。”
庆王妃顿时沉下脸来:“胡说八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叫杀敌报国吗?”
“丫头怎么了!我日日习武强身,兵书滚瓜烂熟,哥哥这么厉害,我这个妹妹难道还会是个软柿子?再说了,你们不要瞧不起丫头啊,看看言----”萧子霞手舞足蹈说得兴起,一不留神吐出了一个字,顿时住了口。
席上众人迅速地看了一眼萧子裴,眼看他神色未变,稍稍放下心来,拿话岔了开去。
萧子裴脸带微笑,和家人一起和乐融融地用罢了晚膳,轻咳了一声,缓缓地开了口:“父王,母妃。”他一开口就用了敬语,顿时全家人都愣了一下。
“赏春宴我和子霞定会好好参加。只是子裴不孝,对一个人终究无法忘怀,无法让父王和母妃称心如意,别的事情,子裴都能应允,只是这件事情,父王和母妃就随了我吧。”
庆王爷萧映长叹一声,看着这个令自己骄傲的儿子,沉默不语。
庆王妃眼圈顿时红了,哽咽着说:“子裴,这都过去一年多了,你再伤心难忘也都该淡了。你这样下去,别人都儿孙满堂,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以后可怎么办?”
“找叔伯家的过继一个就是了。”萧子裴淡淡地说。
“这可怎么行!不是亲生的终究隔了一层……”庆王妃絮絮叨叨地说。
萧映威严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说:“这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昨日皇后娘娘给了我一个秘方,说是润肺消咳,明儿个叫你娘给你炖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