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裴冷哼了一声:“父王,你和陛下自幼一起长大,看人识人的眼光必是与众不同,你倒是和孩儿说说,大殿下此人为人如何?”
萧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信王为人气量狭窄,睚眦必报,为父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信王内有冯贵妃,外有冯太尉和他这么多年下来的门生,小殿下呢,比信王年幼这么多,言非默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怎么撑得起大场面。”
“陛下不是甚是宠爱皇后娘娘,怎么会不宠爱小殿下呢?”萧子裴不解地问。
“皇后娘娘,她……”萧映欲言又止,良久,终于说,“只怕陛下爱越深,就会害她越深。这对小殿下是祸是福,还真是不好说啊。”
萧子裴心里一惊,问:“父王,你知道了什么?”
萧映神色一肃:“你不用管我知道了什么,总之,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是我对你的忠告,否则到时候不仅你自己吃了亏,还连累全家人。”
萧子裴沉默了片刻,说:“父王,你自小就教导我,男子汉大丈夫,当为国为民,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乃大丈夫本色也。你将我这个独生子送往军营,期望我成材,只不过是希望我称为大衍的忠臣良将;我操练兵马,抵御强敌,只不过是希望我大衍国富民强,父王,如果你希望我明哲保身,你何不让我做个每天遛鸟戏马的纨绔王爷,何苦让我受这么多苦,让自己又担惊受怕?”
萧映瞪着眼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恨恨地说:“小畜生,这是陛下的家事,你想管也管不着!”
萧子裴嘻嘻一笑,说:“父王,天家无家事,有的都是国事。你看看大楚的太子殿下,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陛下英明神武,对于谁能接我们大衍的班,一定早就心里有底了。
萧映狐疑地看着他,忽然问:“小畜生,你这样想,和那个言非默没关系吧?”
萧子裴心里一跳,打了个哈哈:“啥关系?这能有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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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默归心似箭,小银飞驰如电,一个多时辰就赶到了言府。言七在门口张望,一看到言非默大喜过望,望里面喊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他将缰绳递给言七,自己快步跨入府内,还没站定呢,就被一个身影抱住:“公子,你都吓死我们了!”
言非默苦笑了一声:“对不住,我也想不到会这样,走,屋里说去。”
晓风满脸泪痕,哽咽着说:“公子,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不活了,跟着你就去了。”
听云扶着门,神色凛然,看到他们俩进来,把门一关,低声说:“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在那个山崖等了你半天,也没见你和惊马过来,后来在羽林军的人才密报上来说是你在另一个山崖落崖,生死不明。我们几个连夜到你落崖的地方寻你,却怎么也找不到,又怕撞见人……”说着说着,她的眼里也隐隐闪动着泪花。
言非默满脸歉意:“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萧子裴紧紧跟在我后面,我要是再按原计划行事只怕他会看出什么破绽,只好心一横往下跳了。”
听云怔怔地看着她说:“公子,就这样,你敢拿你的性命做赌注?你有一千种办法让你脚下的惊马乖乖听话,何必跟着他一起犯浑往下跳?”
言非默嘿嘿一笑:“那不是事发突然嘛。我的乖听云,给爷笑一个?”说着,亲昵地伸出手去搂她的肩膀。
听云“啪”的一声打掉了他的手,赌气地坐在床沿。晓风擦擦眼泪,笑着说:“听云你就是这个死脾气,谁昨天一夜没睡啊,眼睛都直了,怕得浑身发抖,现在公子回来了,你心里高兴,还朝公子撒气,小心公子把你赶回家去!”
听云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哽咽着说:“公子,自从你把我从马贼手里救出来,听云这条性命就是你的,你要是要把我赶走,那就先把我的命收回去吧。”
言非默赶紧安慰说:“别听晓风的,我怎么会赶你走呢,你自己乱什么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