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裴裂开嘴一笑:“你不是在我后面吗,我怕我一让,它就冲你过来了。”
言非默把那黑色的金属筒往地上一扔,疾步走到他身后,只见萧子裴的后背鲜血淋漓,连盔甲都被抓烂了,血肉翻了出来,甚是可怕。他咬着嘴唇,颤抖着扯下了衣襟的下摆,扒开一些衣物的碎片,稍稍清理了一下创口,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些药粉洒在了伤口上,血渐渐地止住了。“你下次别这样,我身有武艺,比你更能保护自己。”
萧子裴心里十分开心,强忍着疼痛,一边转头去看言非默,一边说:“我知道,可我下意识就觉得我该护着你,还没等我的脑子反应过来呢,我的手脚就自己动了。”
“不许动!别转过来!”言非默的声音有点异样。
萧子裴一愣,隐隐觉得言非默的手在发抖,不由得有点奇怪,笑着说:“非默,你不是说你出身草莽,怎么看了这么点血都害怕?这要是上了战场,你不吓得昏过去才怪。”
言非默没有出声,看着那撕烂的血肉,胸口急剧地起伏着,眼里隐隐有泪花闪动。良久,他终于平静了下来,淡淡地说:“是啊,你不知道我刚才多害怕,怕陛下和庆王爷看到我一个人回去,会把我宰了。”
还好,萧子裴撕开的皮肉虽然看起来可怕,不过并没有伤到筋骨,包扎完后,他的后背热辣辣地痛,却依然行走自如。他好奇地捡起了那个黑色的金属筒,看了看里面的机括,又走到那个黑熊身边,只见那黑熊的脑门上有五个小小的针眼,没入颅骨,深不可见。看着看着,他脑子里一个念头忽然一闪,问:“非默,你这针里有毒?”
言非默从他手里拿回了针筒,在手里把玩了几下,漫不经心地说:“是啊,这叫封喉筒,一按机括,一针封喉,如果针入头颅或心脏,毒立刻遁入五脉六腑,即刻毙命,神仙也救不了。”
萧子裴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言非默忽然笑了:“你在怀疑什么?为什么不问出来?”
萧子裴张了张嘴,无数的疑问在心里盘旋,却问不出口:为什么当时不用这个对付惊马?有什么隐秘他不知道?这种霸道的暗器和毒物从何而来?又为什么现在要冒着被他知道的风险拿出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骤然变得有点沉闷,在这一刹那,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唤:“萧将军!言大人!你们在哪里!”
耳听着那呼唤声一阵近似一阵,两人却都没有应声,仿佛这一应,就意味着这两日的患难扶持、生死与共都即将悄然远去。可惜,这世上不能称心如意的事情太多,萧子裴眼看着言非默的眼神从昨日的笑意盈盈渐渐地茫然,又渐渐地变为往日一样带着略带温柔的疏离,心里一凉,问:“非默,你还是不能信我?”
言非默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温柔地一笑:“子裴你言重了,我当然是信你的,不然我刚才怎么会救你。”
“那你过来,别离我那么远,我不习惯。”
言非默诧然说:“难道说我们出去以后也形影相随、寸步不离不成?这庆王爷还不扒了我的皮!”
这样的言非默让萧子裴无所适从,他顿时心里烦躁起来,冲着远处还在呼喊的人群吼了一声:“嚎什么嚎!爷还没死呢!”
那呼唤声顿时停了一下,不一会儿,顿时变成嘹亮的呼哨声,一群人呼啦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惊喜地喊道:“萧将军在这里!”
“小王爷在这里!”
“将军,你可吓死我们了!”
“王爷亲自来了,王妃听到消息都晕过去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