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芸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哆嗦着,半天才撂下一句:“你,你等着我,你不要走!”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江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很忙,并没有空陪着她们玩一些乱七八糟的游戏。不过,如果厉小钰能带给他一些意外,倒也能让这平淡的生活多些乐趣。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别说厉小钰,连丁芸都不见踪影,江春忽然觉得自己是在犯傻,正要收拾东西回集团公司去,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丁芸抱着一个箱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把大子一下子仍在了地上,箱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她插着腰,恶狠狠地说:“小钰说她扔不下手,叫我帮她把这些东西扔扔掉,我看我就扔到你办公室吧,如果你看了这个,还忍心问她要什么赔偿金,我……我也不干了!”说完,又像一阵风一样地走了。
江春皱着眉头走了过去,洒在地上的是一些剪报,有些剪报有点发黄了,贴在一张张整齐的信笺纸上,有的是丰松集团的新闻,有的是报社对江春的专访,还有的甚至是很久以前校刊上的新闻,每张剪报旁边都有人精心地用彩色铅笔手绘了一些图案,下面用钢笔手写了一些感想,依然是那典雅的隶书:
“当天使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羽毛就会片片脱落。”
“暗恋,使我一瞬间卑微到尘土里,仰头看着他。”
“我觉得很甜蜜,仿佛看到他在一头对着我微微地笑着。”
“这是春天的一个下午,我不知道,前方会不会有我希望的人在等着我,等着给我一个拥抱。”
……
江春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江夏传染了傻气,怎么看着这些无病呻吟的句子鼻子居然也会微微发酸,他把剪报整理好,想丢到垃圾桶里,丢进去的一刹那,忽然觉得一阵心疼,他想了想,把它们在地板上放好:一定是因为手绘的图画和钢笔字太精美了,不愧是搞策划的,连个剪报都弄得那么漂亮。
纸箱子里还收集了一些N市的时尚杂志,江春粗粗翻了几本,除了去年的杂志,近几年的专访基本都齐了,专访里一般都配了他的平面照,和报纸不一样,这些杂志往往比较关注他的爱好、业余生活、感情生活。
纸箱的最底层,是一些杂乱的U盘、MP3,还有几本书,江春拿了起来,居然是自己上大学的时候的课本,封面上写着他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里面还有他兴之所至的一些课堂笔记。书的第二页又出现了那个笔迹:
偶尔返校淘书时,忽然发现这本旧书,欣喜若狂,被精明的老板看出,老板说这是名人手稿,无奈只好以三倍的价格将书购回。一想到若干年前,某人曾经手捧此书,不由得悠然神往。
江春哭笑不得,掏出随身带的钢笔,在这句话下加了一个破折号——傻瓜!
一连几天,江春仍没有看到厉小钰的人影,策划部的人都象没有了主心骨,忙得团团转却一点成果也没有,好好的一个“春舞飞扬”的策划弄得中不中洋不洋,被豪生大酒店的总经理直接毙掉了,正巧江春在总经理室,对着那个副经理轻描淡写地说:“去请教一下厉经理嘛,她现在在家休假,灵感一定很多,或者约她出来到楼下喝杯咖啡,喝咖啡的钱公司给你报销。”
副经理是厉小钰一手带出来的男孩,毕业快五年了,冲劲有余灵性不足,犹豫着说:“他们都说厉姐辞职了,我这样去问她是不是不太好?”
“你就说你的策划被毙了,总经理大发雷霆,要把你们全体炒了。”江春含笑说,紧接着又跟了一句,“不过,千万别说这些话是我说的。”
一整个下午,江春饶有兴趣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玩方立夏送来的一个高倍望远镜,左看右看,看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没有停,方立夏坐在一旁不由得有点纳闷。“阿春,你这是在干嘛?难道你还想去银河系开个饭店什么的?”
江春笑嘻嘻地说:“开饭店有啥意思,最近我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方立夏大感兴趣:“什么好玩的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玩玩。”
“有个女人在我眼皮底下骗了我两年,”江春悠悠地说,“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