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姨心里也担心呢,端着水果走了上去,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小夏说她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江妈妈急了,踹了江爸爸一脚:“你看看你,好好地吃年夜饭,训她干嘛。”
江小帅扁扁嘴巴:“妈咪说要和我一起放烟火的。”
江爸爸赶紧安慰小外孙:“外公陪你放,我们放好多好多大烟火,有那种降落伞的,还有那种火箭的,不给妈妈看。”
“我要妈咪陪,妈咪说她会放那个最响的二踢脚。”江小帅不给外公面子。
江爸爸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作为一个老年人,放二踢脚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他只好说:“那小帅你去叫妈妈吧,让她陪你放烟火。”
江小帅眨眨眼睛,忽然有点忧郁地说:“妈妈是不是伤心了?以前在英国的时候,妈妈要是想家了,就是这样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我们怎么叫她都不出来。”
大家都楞了,两个女人顿时眼圈红了起来,江妈妈一把抱起小帅,狠狠地剐了一眼江爸爸:“快去把小夏哄下来,不然我们都回房间去,让你一个人看那个劳什子的什么春晚。”
江春站了起来,刚想去看看江夏,只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江夏轻快地跑了下来,神色如常地笑着说:“今年的春晚有本山大叔吧,我好久都没看到他了。”
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以前过团圆年的感觉了,于是,家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江小帅拎着自己的一袋烟火宝贝满屋子乱跑,几个老人看小品看得乐不可支,江夏一看到电视里的明星出场眼睛都亮了,抓着江小帅指着王力宏说:“以后你一定要长得比这个叔叔帅,不然妈咪把你带到韩国去整容。”
孙阿姨笑着说:“小夏你又胡说八道了,那得多痛啊。”
江小帅认真地盯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说:“妈咪,那个叔叔的脸太长了,小帅现在就比他好看。”
全家人都笑了起来。江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江夏几眼,不免心存侥幸:还好,说不定小夏对程风行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看她这不是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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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鞭炮渐渐接近尾声,只听见街头上间或传来一阵炸响,忽的又归于平静。江夏站在阳台上,定定地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看着偶尔一闪而过的绚丽的烟花,心里觉得无尽的疲惫。或者,对于她这样一个不善于伪装的人来说,刚才的快乐花费了她太多的力气。家人们都已经睡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失去爱情的女人,在月色下黯然神伤。
窗外的梧桐树依然是光秃秃的,那些风车早就被西北风吹得七零八落,然后都被孙阿姨收了下来,从窗户上看出去比以前更凄凉。江夏自嘲地笑笑:虚假的东西果然不能持久。
时间渐渐流逝,江夏感到了一丝寒意,可是她不想进去,呆在狭小的房间里,她怕自己会胡思乱想。忽然,天边闪过一束亮光,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黑漆漆的天空中各式各样的烟火一束又一束地绽放着,绚烂无比,江夏仰望着天空,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一双大手把她整个身体都扮了过来,轻轻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沉声问:“你就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地哭?你这样还是我江春的妹妹吗?”
江夏闭上眼睛:“哥哥,我就哭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明天我还是你们快乐的小夏。”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木头?”江春忍了半天,终于愤愤地开了口,“你那么喜欢他怎么刚才说不要结婚?”
江夏哽咽着说:“我才不要呢,那是爸爸逼他娶我,我才不要为了江小帅和他结婚。你看看他,沉着一张脸,走进屋子里都没看过我一眼,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从明天起,我就把他忘了,我要找一个比他帅一百倍的,比他会甜言蜜语,比他爱我,总之,什么都比他好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