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一下子扔掉了树枝,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程风行赶紧卷起她的裤脚,只见小腿上两个细小的牙印,血从牙印里渗了出来。他的脑子里迅速闪过急救的方法,俯下身,一边开始一口一口地吸血,一边焦急的问:“什么感觉?痛不痛?麻不麻?”
江夏有点害怕,她没感觉痛,也没感觉麻,只是觉得程风行吸得她痒痒的,所有看过的被蛇咬的小说走马灯一样地在她脑海中闪过,她不由得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起来:“我会不会中毒了?是不是七步蛇?会不会我走了七步就要死了……”
程风行看着他吐在地上的血,说:“不会,应该不是毒蛇。”说着,他把自己的衣袖一卷,撕下一个长条,绑在了她伤口十公分以上,“下次碰到蛇要站着不能动。走吧,我们赶紧找路下山。”
江夏在他的搀扶下走了几步,不肯走了,拿出手机准备给江春打电话,这才发现这里没有一点信号,她赌气地站在那里,说:“我不走了,脚痛。”
程风行犹豫了一下,蹲了下来,说:“我背你。”
江夏喜滋滋地爬上了他的背,背很宽,趴在那里很舒服,程风行走路也很稳,她凑近他的脖子,闻到了一股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忽然,她发现原来白皙的后颈处浮起了一层可疑的粉红色,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来:“喂,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说着,朝着他的脖子吹了一口气,果然,那粉红色变成大红色了。
程风行涨红了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乐,忽然希望眼前绵延的小路永远不要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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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程风行的心声,他们找不到来路了。在树林里转了半天,树木越来越茂盛,小径越来越小,程风行走得气喘吁吁,问:“你想想,你到底在岔路口选了哪条路?”
背上的江夏没有声音,程风行吓了一跳,以为她晕过去了,赶紧找了一个草丛把她轻轻地放到了旁边的草丛里,一看,原来她睡着了。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没有一点瑕疵,嘴唇微微地嘟起,想来睡梦中还在和人撒娇,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原来灵动的双眼,毛绒绒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他心里挠痒痒。他犹豫地俯下身去,在离她几厘米的距离停住了,她的呼吸轻且浅,带着一股绵软的香气,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终于,他飞快地低下头,在她的眼睛上轻轻一触,又飞快地离开。
江夏轻轻动了一下,程风行屏住呼吸,看着她揉了一下眼睛,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他凝视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蔚蓝的天空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了,只露出了一个小角,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在啾啾地叫着,远处不时有松鼠窜过,他帮她松了松绷带,靠在树干上,微微地笑了。
江夏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有点偏西了,她揉揉眼睛,愣了半天才想到俩个人在树林中迷路了,她看了看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程风行,问:“喂,我们会不会被关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了?”
程风行睁开眼睛,看看她,扶着她站了起来,说:“走吧。”
江夏沮丧地说:“往哪里走?”
“那个湖在山的东面,我们一直往东走。”程风行淡淡地说。
“你早说啊,”江夏高兴地说,“怎么分辨方向?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学过,对了,看太阳,看树叶、看树的年轮。”
程风行又帮她松了松绑在腿上的布条,深怕小腿缺血坏死,再看看伤口没有发黑也没有恶化,放心了不少,重新背起她,往日头落下的反方向走去,走了又将近大半个小时,前面隐隐听到溪流声了,江夏欢呼起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叫着说:“喂,快一点啊,他们一定等急了。”
程风行没有加快速度,依然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忽然,他低声问:“小夏,如果我们真的被关在山里了你会怎么办?”